“記住,從今天起,你就是黃巾山的新大王。你要比張峻更像個山匪,更貪婪,更愚蠢。”
“是!”
“那三十多個人,是你的班底。怎麼用,怎麼練,你自己看著辦。我要的不是烏合之眾,是能上戰場的兵!”
“是!”
“山裡的規矩要改。不許再濫殺無辜,不許再劫掠平民。我們的目標,是那些吃得滿嘴流油計程車紳,是那些與我們為敵的官府。”
“秦豹領命!”
交代完一切,秦錚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向大門。
“吱呀!”
木門被拉開,外面等候的秦龍等人立刻投來緊張的目光。
光線湧入,驅散了廳內的陰暗。
秦龍看見,跟在老爺身後的秦豹,像是換了個人。
臉上沒了之前的激動和委屈,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肅殺。
秦龍心裡猛地一跳,老爺在裡面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秦錚沒有解釋,只是平靜地對所有人說。
“我們下山。”
他與秦豹擦肩而過,沒有再回頭。
秦豹則停在聚義廳的臺階上,目送著秦錚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
而後,他緩緩轉身,目光掃過院子裡那三十多個戰戰兢兢的山匪。
“記住!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義寨!”
義寨,顧名思義,就是持強扶弱的。
而秦豹作為剛剛登上臺的人物,自然要做好秦錚交代的一切!
……
車隊下了山。
吱呀作響的車架,滿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沉甸甸的收穫,在山道上拉出長長的佇列。
秦龍騎馬跟在秦錚身後,目光卻不受控制地瞥向隊伍中間那幾輛車。
糧食,布匹,還有一些鐵器。
東西是不少,可……也太少了。
那黃巾山盤踞多年,張峻搜刮的民脂民膏,絕不止這麼點。
老爺分了一半給秦豹。
秦龍心裡不踏實。
他腦海裡反覆閃現著秦豹那張臉,從委屈不甘到狂熱效忠,轉變快得嚇人。
老爺在聚義廳裡那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究竟對他施了什麼魔法?
一個剛剛歸降,甚至還帶著三十多個舊部下的山匪頭子,值得如此信任?
這不像老爺的行事風格。
他越想,心裡的疙瘩越大。
“哥,想啥呢?”
秦虎湊了過來,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
“等回了村,咱把這些糧食發下去,看那幫老少爺們兒不得樂瘋了!”
秦龍沒理他,只是催馬趕上兩步,與秦錚並行。
“老爺。”
他聲音有些幹。
“嗯?”
秦錚目視前方,彷彿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屬下……有些不明白。”
秦龍斟酌著用詞。
“黃巾山的財物,為何要留一半給秦豹?他剛降,人心未附,萬一……”
秦錚勒住馬,隊伍緩緩停下。
他轉過頭,看著秦龍,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帶著考教的意味。
“秦龍,你覺得,一個池塘裡的魚,是一次性用網撈光了划算,還是留些魚苗,撒點魚餌,讓它自己長,還把別的塘裡的魚引過來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