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婆子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笑容不變:“夫人好耳力,老婆子孃家是外鎮的,嫁過來幾十年了。”
“哦?”芸娘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那您可聽過‘紅花配當歸,閻王殿上追’的說法?”
這句是民間流傳的墮胎土話,根本上不得檯面。
吳婆子臉色微變,但立刻恢復如常,惶恐道。
“夫人說笑了,老婆子我只懂伺候月子,哪懂那些害人的東西!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她反應太快了。
一個真正的鄉下婆子,聽到這話,第一反應該是茫然,而不是如此迅速地撇清關係。
芸娘不再說話,只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面的熱氣。
那雙清澈的眸子,卻透過繚繞的水汽,與秦錚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夠了。
秦錚心中瞭然,哈哈一笑,當場拍板。
“就您了!吳媽媽,以後我家夫人的身子,就勞您費心了!”
他表現得極為豪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工錢加倍!只要把夫人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賞賜!”
吳婆子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磕頭,嘴裡盡是感恩戴德的話。
她以為自己完美的演技騙過了這對年輕的夫婦,心中暗自得意。
看著吳婆子千恩萬謝地退下,花廳裡的笑容瞬間消失。
秦錚的臉沉如水。
芸娘輕聲道:“夫君,這個女人……有問題。”
“我曉得。”秦錚握住她的手,觸手一片冰涼。
“她越是滴水不漏,問題就越大。”
他叫來秦龍,壓低了聲音,眼中殺機一閃。
“從今天起,派兩個最機靈的丫鬟,十二個時辰輪流伺候這位吳媽媽。”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要害我那未出生的孩子!!”
秦龍辦事,秦錚向來放心。
不過半個時辰,兩個丫鬟就領到了秦錚面前。
一個叫小翠,一個叫小蘭,都是家生子,瞧著十六七歲,手腳都有些粗大,像是幹慣了粗活的。
兩人垂著頭,大氣不敢出,身子微微發抖。
將膽小怕事的模樣演得十足。
秦錚只看了一眼,便知秦龍領會了他的意思。
越是這樣看似上不得檯面的,越不容易引起懷疑。
“抬起頭來。”秦錚聲音平淡。
兩人戰戰兢兢地抬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頭去。
“從今天起,你們去伺候吳媽媽。”
秦錚手指輕敲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
“她說什麼,你們就做什麼,但她見過誰,碰過什麼,尤其是從外面拿回來的東西,你們都要記在心裡,晚上統一向秦龍回報,做得好,重賞。”
他話沒說完,但那股無形的壓力,讓兩個丫鬟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奴婢……奴婢明白!”
秦錚揮揮手,秦龍便帶著她們退下。
他真正的吩咐,只對秦龍一人說過。
這兩個丫鬟,不止是監視,必要時,也是隨時能動手的刀。
吳婆子很快就見到了這兩個伺候她的丫鬟。
她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兩個蠢笨的丫頭片子,秦府也就這點水平了。
她面上卻露出和善的笑容,拉著小翠和小蘭的手,噓寒問暖。
一副慈祥長輩的派頭,迅速就和她們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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