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劃破了趙家莊寧靜的清晨。
“沒水啦!河干啦!!”
趙四連滾帶爬地往村裡跑,聲音裡帶著哭腔。
一石激起千層浪!
越來越多的村民被驚醒,他們衝出家門,彙集到河邊。
“天殺的!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水,地裡的莊稼怎麼辦啊?”
“老天爺不開眼啊!”
沒人注意到,村外通往鎮上的唯一山路上。
幾個想去報信的年輕人。
正對著一堆徹底堵死道路的巨石和泥土,面如死灰。
可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無法企及的下河村。
那條同樣被他們認為是生命線的溪流,正悄然恢復生機。
乾涸的河床重新被水流浸潤。
陳元生放下手中的書卷,一股溼潤的土腥氣撲面而來。
他微微蹙眉,走到院中,果然聽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水聲。
水,回來了?
他走到村邊,看著那重新歡快流淌的溪水。
上游的趙家莊和秦家莊勢同水火,如今這邊斷流又複流,另一邊卻傳聞河道乾涸。
“呵呵,趙家莊?得罪老爺,看你們怎麼死的吧!”
……
此刻的趙家大宅,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家主!家主啊!”
趙四涕淚橫流,跪在地上,幾乎是爬著進來的。
“水……水沒了!咱們的河,一夜之間就幹了!一滴水都沒了!”
正堂之上,趙家家主趙泰面沉如水。
他聽著趙四的哭嚎,心裡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憤怒?自然有。
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挑釁的屈辱。
這手段,太絕,也太直接了!
“爹!”
一聲爆喝炸響,趙泰的長子趙龍雙目赤紅,猛地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
“肯定是秦錚那個雜種乾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趙龍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門外。
“斷咱們的水源,這是要咱們所有人的命啊!爹!我這就帶人過去,把他家給平了!我非得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在他看來,這事簡單明瞭,就是秦錚的報復!
根本不用想!
趙四被嚇得一哆嗦,匍匐在地,連哭都不敢了。
“混賬東西!”
他並未看自己暴怒的兒子,目光依舊落在地上那個篩糠般發抖的趙四身上。
“除了河干了,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趙四愣了一下,趕緊回話:“有……有!村裡幾個後生想去鎮上報信,結果……結果去鎮上的山路也塌了!被大石頭和泥土堵得死死的,根本過不去人!”
“呵。”
趙泰發出一聲冷笑。
截斷水源,封鎖出路。
這是要把整個趙家莊變成一座死牢,讓他們跪地求饒!
好狠!好毒!
趙龍也聽到了,怒火更盛:“爹你聽!他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還等什麼?再不動手,咱們就真成了甕中之鱉了!”
“住口!”
趙泰猛地將核桃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帶人去?你知道他秦家現在有多少護衛?你就這麼帶著幾十個村民衝過去,是去送死,還是去給人家送功勞?”
趙泰的聲音裡滿是失望:“你這個腦子,除了打打殺殺,還會想什麼?”
他緩緩站起身,在堂中踱步。
秦錚那小子,會用這麼簡單粗暴,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手段?
不,不對勁。
這更像是一個圈套,一個故意露出的破綻,引誘自己這條魚上鉤。
他要是真像趙龍這樣,怒氣衝衝地帶人殺過去,恐怕正中對方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