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界如何對餘淮口誅筆伐,可在初拾看來,傳言只是傳言,她更願意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餘淮對她來說,總歸是特別的。
可一想到青雲和大師兄待她也是極好,她的思緒有些紛亂,心中五味雜陳。
“我……我也不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慎遠的目光,低聲說道:“雖然二師兄身為九幽魔尊,可他從未對我有過惡意,還在我危難之時多次相助。你也是我敬重的大師兄,為什麼一定要刀劍相向呢?”
慎遠的神色微微一黯,輕聲道:“這世間之事,哪能事事都如人所願。正邪之分,由來已久,根深蒂固。玄山派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又怎會輕易放過九幽魔尊。即便是我們等仙門不爭,誰又等擔保九幽不會來搶呢?”
身旁的慎遠伸出手,一隻銀光流轉的紙鶴淺淺地停在他的手心,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顯眼。
“師父已傳訊,召集門下弟子速速趕回。”
慎遠的目光再次看向初拾,“你可願同我一同前去?”
初拾這才發現他的眼皮很薄,眸色烏黑,像是院外漫長無垠的黑夜,更要命的是他幽深的眸子裡竟然帶上了一絲期許。
“我是妖啊,師兄。你讓我一個妖跟你回派中,那不是自尋死路嗎?”初拾哀嘆出聲。
“放心,我自有辦法護你周全。”
初拾的莫名地眼皮狂跳了起來。
這玄山派她必然是不會回的,她緩緩垂下眼簾,避開了慎遠的視線。
突然,原本遊離的視線卻突然定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慎遠拿著紙鶴的那隻手上,那是一隻指節分明的手,修長而有力,因為常年握劍,虎口處有著一層薄繭。
而在他的手腕處,赫然有一顆極小,不仔細看幾乎難以察覺的小痣。若不是這般近距離、這般專注地看,幾乎難以察覺。
剎那間,這隻手與她每日夢中出現的那隻手重疊在了一起,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每日夢裡將她從水深火熱中連根救起的那人竟然會是大師兄?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彷彿要衝破胸膛。下意識地,她伸出手,緊緊抓住了慎遠的那隻手,指尖有些微微顫抖。
“你怎會……”初拾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後半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只剩下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慎遠一愣,卻並沒有抽手。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初拾那有些微微顫抖的手。
“你雖為妖身,但卻秉性純良,未行傷天害理之事。師父不是心有成見之人,你還有退路,你可願同我一起回玄山派?”
“.......”
“她的去向,倒是不必由師兄操心了。”一道低沉的嗓音透著隱隱的不悅,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這院中的寂靜。
兩人猛地回頭,這才發現餘淮和柳意蘇不知何時已立於長廊的盡頭。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兩人的輪廓,餘淮神色冷峻,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