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珠簾輕響。
小余淮的眸子倏地亮起來,正要撲上去,卻見母親逆著月光而立,素來溫柔的眉眼凝著陌生的寒霜。
“孃親!我學會算紫微星的位置了——”
話音未落,一柄通體流光的劍已沒入他心口。
血珠濺在青玉地磚上,一滴又一滴,像突然綻開的紅梅。
餘淮怔怔望著母親熟悉卻又顯得空洞的眼眸,那裡除了倒映著小小的,一臉錯愕的他,再也尋不到一星半點的情感。
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疼。
只有徹骨的冷,從傷口處蔓延到四肢百骸。
屋簷上掛著的青銅鈴鐺發出細碎的聲響,他看見母親的手在顫抖。
“為什麼......”
他伸手,想要觸碰母親有些顫抖的手,卻只能在半空中無力的垂落下來。
“為什麼...孃親不誇誇淮兒呢...”
“.....”
回答他的,只剩下星盤摔在地上發出的碎裂聲響。
——
初拾發現此刻自己的手抖得也厲害,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沙啞異常。
“後來呢?”
“後來我醒來時,父君坐在榻邊,他說孃親只是病了。”
初拾看見他唇角扯出一個極淺的弧度,像是要笑,卻又像在忍受某種無形的疼痛。
“多可笑。”
餘淮忽然抬手遮住眼睛,喉結滾動了幾下,“我竟真的信了...還日日去藥廬偷學醫術,翻遍古籍尋找治心疾的方子,可惜終究...也沒派上什麼用場。”
密室內的長明燈突然暗了一瞬,將他的側臉籠罩在陰影裡。
“或許,”他的聲音忽然輕得像羽毛落地,“她只是將對父君的恨,轉移到了我身上。”
初拾的心猛地揪緊。
她看見餘淮望向水晶棺的眼神,平靜得毫無波瀾,彷彿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自此之後,父君怕她再傷我,我們見面的次數便也越來越少。而她的病情越來越重,父君踏遍三界尋醫問藥皆是無果。直到最後一次,他帶回來一位高人。”
他的眸光忽然變得幽深,“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是他們的...師父。”
“師父...”初拾不禁喃喃重複。
若真是他們的師父,那不就是傳說中早已仙逝的無塵子?
初拾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地牢深處,那個被重重鎖鏈禁錮的白髮老者。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看來......
君徹真是為了於蓉,才將無塵子囚禁在九幽數百年。
但這一切...餘淮又知曉多少?
“那位高人...”她的聲音突然有些發緊,“最終醫好你孃親了嗎?”
餘淮的指尖在水晶棺上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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