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
他忽然輕笑一聲,笑聲裡淬著幾不可察的冷意,“不過在父君跪求三天三夜後...”他的手掌貼上棺槨,那些纏繞其上的金色符文突然逐一亮起,發出細微的嗡鳴,“總算求來這保全屍身之法。”
符文的光芒映在他蒼白的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格外鋒利。
“求來的...”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也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念想罷了。”
初拾腦中像是有什麼東西飛速閃過。
她忽地抬頭,聲音不自覺地發顫。
“保全屍身...聚陰陣...還有...”
還有青河鎮上那個鬼麵人胸口詭異的跳動。
“那你可知...你孃親的心臟同我那日在青河鎮見到的鬼麵人一模一樣?”
“我知道。”
餘淮像是半點也不驚訝,只是平靜的用指腹摩挲著符文凹陷的溝壑,“聚陰陣,剝皮術,包括君歧操控你的傀儡術,這些都跟他脫不了干係,但以他的能力目前還不足以操控這一切,”他忽然抬眸,眼底中眸色微冷,“所以這背後之人要的,或許從來就不止是這具軀殼。”
“背後之人?”
初拾想起地牢深處無塵子渾濁眼中閃過的精光,還有君歧臨行前詭異的微笑,碎片般的線索突然串聯成線。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孃親的心臟被人動了手腳?”
“沒錯,或許那人從很早就開始佈置這盤棋局了。我用本命精血為引,佈下這棺中結界,防的就是這背後之人。本應除我之外無人開啟,結果倒好,被某人認定是‘金屋藏嬌’,倒是不由分說的將它給破了。”
“.....”初拾想起那日自己闖入密室誤打誤撞破開結界的情形,不禁老臉一紅。
“況且這符...”餘淮突然轉身,低頭看向棺中的符紙,“看著並非尋常之物,你從何處得來?”
“這個嘛...”初拾乾笑兩聲,看著無塵子神魂化成的符紙,簡略的帶過了地牢奇遇。
卻在說到無塵子三字時,明顯感覺到餘淮周身氣息驟然一凝。
“你是說無塵子並未歸山?”聲音陡然沉了下來,“而是被囚禁在九幽?”
“沒錯。”初拾點頭,“那日我被君歧關入地牢之中,後來也是靈識誤入才偶然遇上無塵子道長,他向我道盡其中關係,坦言一切既是由他所創心法而起,也便由該他來結束。而那道符紙,便是他用元神所化,只要我將符紙放入陣眼之中,聚陰陣可破。”
餘淮忍不住皺眉,“但以他的修為,如何...”
他的話音未落,初拾手中的琉光卻突然發出了“嗡”的一聲嗡鳴。
頸間的鮫珠也突然發燙。
她低頭看去,瑩白的光絲在已有鮫珠的裂紋的間流轉,此刻正和琉光劍共鳴著,發出柔和的光芒。
“這是...”
“這好像...是情絲?!”
初拾心中大喜,那日在仙門秘境中她曾遇到過師伯玄山,那時他曾囑託她轉交故人舊物,將情絲封於鮫珠當中。
再後來,她曾在幻鏡中看到於蓉曾經親手抽了自己的情絲。
原來...
“原來玄山師伯說的歸還舊物.....竟然就是你孃的情絲!”
她顫抖著解下鮫珠,小心翼翼的放置在餘淮手中,“那有沒有可能...你娘對自小對你不甚喜愛的原因,就是因為缺少了這根情絲?”
“或許她對你不是不愛,是不能愛。”
.....
瑩潤的鮫珠躺滯在他的掌心,初拾能看到餘淮的指尖已有些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