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長恆的這個說法,魏逢春沒有回應,腦子裡蒐羅了一番,想著自己是否有露出破綻的地方?除了那一箭,似乎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令人起疑。
一則容貌不同,二則身份不同,三則魏妃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三個理由足夠讓人信服,魏逢春和洛逢春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任誰都不會把她們聯絡在一起,唯一有所相同的便是名字。
思及此處,魏逢春心裡踏實了不少。
“皇上是把臣女當成了什麼人?”魏逢春戰戰兢兢的行禮,“臣女惶恐。”
裴長恆回過神來,“洛姑娘莫要擔心,朕不過這麼一說罷了,看給你嚇得。起來吧,不要動不動就跪地磕頭,你是洛愛卿的妹妹,朕豈會為難你?”
這話說的……若她沒有洛家女的身份,他就要為難她了?
“謝皇上!”魏逢春起身,“皇上既沒有責怪臣女之意,那……這件事便當揭過,謝皇上不殺之恩,若無別的吩咐,臣女這告退,回去之後亦守口如瓶,絕不會與兄長多提半句。”
瞧著她好像對洛似錦如今的權力與手段,全然不知的模樣,裴長恆有了些許猶豫,“洛愛卿從不與你提及朝堂之事?”
“不曾。”魏逢春搖搖頭,“兄長說,後宅婦人無需知道太多,只需安分過日便罷,其他的不可多問,臣女相信兄長,從不過問這些。”
裴長恆愣了愣,半晌才吐出一句,“洛愛卿待你這妹妹,倒是真心實意的好。”
“兄妹之間自然是要相互扶助。”魏逢春垂下眼簾。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底下的簡月,小姑娘正焦灼的抬著頭,死死盯著上面,生怕她有任何的閃失。
“真好。”裴長恆低聲開口,“能有捨身相護的家人,真是難得。”
魏逢春看向他。
你以前,也有。
現在,活該。
“皇上若沒有別的吩咐,臣女這就……”
還不等魏逢春把話說完,遠處已經有儀仗緩緩而來,可不就是那位善妒且跋扈的皇后娘娘嗎?
許是這些日子將養著,身子好轉了些許,陳淑儀精神狀態不錯,又可以恣意的在後宮蹦躂,尤其是身邊還跟著自己的親妹妹。
陳淑容,陳婕妤。
兩姐妹共事一夫,能如此安然相處,倒也是一段佳話。
見著皇后儀帶著人過來,裴長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去,來得這麼快,足以說明他一直處於被人監視的狀態。
但這神色只是一瞬,在皇后到了院中,裴長恆面上的陰鷙消失得乾乾淨淨,留下的只有淡然自若,沉穩如初。
“臣妾叩見皇上。”陳淑儀行禮。
陳淑容立在一旁,因為是婕妤的身份,只能遠遠的行禮,不可與皇后比肩。
“外頭風涼,底下人是怎麼伺候的,竟也陪著胡鬧。”裴長恆無奈的走過去,攏了攏陳淑儀的大氅,然後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陳淑儀生得貌美,是那種極具攻擊性的美,縱然此刻病態懨懨,亦是別有一番滋味,“皇上,臣妾是有急事想要找皇上商議,沒想到皇上竟然……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妹妹?”
宴席上都是匆匆一眼,貴女繁多,陳淑儀都是匆匆掃一眼,縱然有陳淑容的提醒,彼時也只是瞥兩眼,委實沒往心裡去。
方才聽陳淑容提及,她便匆匆趕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瞧著洛家姑娘。
護兄心切,救駕有功。
人人口中的瘋癲痴傻,縱然做出了驚世駭俗之舉,也不過是個莽女,定然粗鄙不堪,不堪入目。
可誰知今日一見,陳淑儀竟生出幾分警惕來。
一則是這姑娘的眉眼間,莫名讓人有點眼熟,看著便是心慌;二則是因為他洛似錦的妹妹,沒有傳言中的粗鄙與瘋癲,她方才衝皇后行禮,姿勢優雅,禮數齊全,毫無粗鄙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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