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奕走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愣怔了一下。
馬背上的金澤眉心微蹙,滿城滿朝堂都知曉,永安王府的世子爺回來了,且父母親和姨母那邊都叮囑過他,不管平日裡多混不吝,也不要鬧到永安王府的世子和小郡主跟前。
這二人現如今還沒表現出,到底站在哪一隊,在沒有絕對的撕破臉之前,陳家乃至於金家,以及各旁支,都不許沾了永安王府分毫。
“公子,是世子。”底下人忙不迭提醒,快速翻身下馬。
魏逢春站在邊上,一口氣生生嚥下,與簡月對視一眼,默默的退回到人群之中,權當是湊熱鬧的看客,什麼仁義道德全都放下。
“世子?”金澤下馬,當即躬身,“您怎麼在這呢?”
裴長奕皮笑肉不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能走得……本世子就走不得?”
“世子說笑了,豈敢豈敢!”金澤想了想,偏頭睨了一眼地上的血色,還有虛弱抱著孩子哭泣的母親,心下有點緊張。
裴長奕就站在那裡,冷眼瞧著變臉如翻書的金澤,“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不還想拿馬鞭給本世子來兩下?現如今本世子就站在這,你怎麼不來了?”
“世子恕罪,是在下有眼無珠,沒能認出世子,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世子您動手。”金澤一個眼神過去,底下人趕緊上前。
這是要對母子二人動手。
“當街縱馬,踩踏百姓至傷殘致死,這天子腳下就沒有王法了嗎?”裴長奕似乎沒打算就這麼善了,“來人,送官!”
葉楓行禮,“是!”
“等會!”金澤皺眉。
往日裡也是這麼做的,怎麼今兒還鬧上了?
雖說是世子,但金澤也是家裡縱著長大,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世子,不過是賤民罷了,給點銀子也就打發了,您這非要較真……未免有點過了。來人,給他們點銀子,別耽誤本公子去太師府。”
最後三個字,才是真正的用意所在。
搬出了太師府,他就不信還不能懾住裴長奕。
“可見,這天子腳下已經是太師府說了算?”裴長奕意味深長的開口。
下一刻,金澤皮笑肉不笑,“世子知道就好,無謂因為這些賤民,與太師府較量,同朝為官,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我的兒……”婦人泣不成聲。
孩子已經沒了氣息,胸腔都被馬蹄踩碎,死前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拿著銀子,快滾!”家僕丟了一錠銀子在婦人身上,極為嫌惡的推搡著,“滾!”
裴長奕幽然吐出一口氣,“草菅人命還如此理直氣壯?仗著太師府作威作福,天子腳下,王法條條,竟也能做到如斯地步,可見平日裡得多猖狂?”
“世子還是少管閒事的好,來日王爺回朝,不還得跟太師太尉以及家父,同朝處事嗎?”金澤不以為意。
言外之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長街之上,百姓義憤填膺。
當街縱馬罔性命,富貴榮華噬人心。
今日馬下稚子骨,來日災禍落誰家?
見著裴長奕沒說話,金澤還以為他退步了,畢竟一個南疆回來的世子,對皇城內的事情肯定不瞭解,如今知曉了彼此的身份和所處位置,想來會有所妥協。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裴長奕是真的妥協了,金澤也準備翻身上馬,幾欲離開,卻不知從何處竄出一群護衛來。
剎那間,將金澤以及他的僕從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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