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逢春笑靨逢迎,“多謝郡主誇讚,王爺扶助先帝登位,其後駐守南疆這麼多年,世人聽得永安王府,誰不得誇一句王爺忠心堪比日月,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教出來的世子文武雙全,郡主亦不遑多讓。”
“看你誇得,這小嘴可真甜,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那不得甜到心尖兒去?”裴靜和笑著往前走,“對了,你這箭法誰教的?”
魏逢春頓了頓,“郡主有所不知,家父曾是護衛,後來為救兄長而死,兄長見我可憐便將我收為義妹,這箭法自然是家父所傳,可惜荒廢了多年……著實惹人笑話。”
“我瞧著是極好的。”裴靜和握住她的手,笑靨溫柔,“女兒家不能只會做女紅,還是要有點防身的功夫才好,要不然哪天遇見事,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魏逢春不說話。
裴靜和又道,“你別看那些臭男人,一天天的將保護你掛在嘴邊,可實際上能做到的,又能有幾何?男人的話,最是不可信,還是我們女兒家真心許多,說的都是貼心話。”
“郡主所言極是。”魏逢春點頭,“逢春受教。”
裴靜和握緊她的手,“我剛回來,實在是沒什麼人能說上話,瞧你倒是極好,來日可要多走動,多來王府走走。”
“多謝郡主厚愛,逢春定不負郡主之情。”魏逢春笑盈盈的接過,裴靜和遞來的帕子。
女兒家得貼帕相贈,永以為好。
瞧著街頭緩步而行的背影,陳淑容戴著幕簾,靜靜的站在原地,悠悠然吐出一口氣。
“主子?”宜冬開口,“郡主待這洛家姑娘,好似不同尋常?奴婢瞧著那世子,似乎也對她……”
陳淑容深吸一口氣,慢慢放下了幕簾,“待與不同有什麼用,娶進門才算。如今局勢複雜,加上北州之事,多少人盯著永安王府,他們斷然不敢將全部賭注壓在左相府之上。”
“主子所言極是。”宜冬頷首,亦放下了幕簾,“不過這些日子,皇后娘娘她對您一直忽冷忽熱,對主子您的處境很不利。”
陳淑容轉身進了藥鋪,“處境而已,逆境而出才是本事。”
抓了藥,掌櫃有些擔心,“姑娘,這藥……藥性極寒,一旦服下,怕是來日子嗣艱難,若是姑娘已有婚育倒也罷了,如若不然還請慎用。”
“多謝掌櫃提醒,我自是省得。”陳淑容開口。
宜冬提著藥包,付了銀子,“掌櫃好好做生意,權當咱沒有來過。”
“是!”掌櫃自不會多言。
開醫館、開藥鋪的,多多少少得遵守行規,要不然以後出了事,誰還敢來做他們的生意?
二人轉身出門,上馬車回宮。
車內解下幕簾。
陳淑容長長吐出一口氣,無力的靠在車壁處,“一著不慎,竟是落得如此下場,是我疏忽大意。”
“主子?”宜冬有些猶豫,“這藥……”
陳淑容挑了車窗簾子瞧向外頭,“熬好,送到我宮裡便是。”
“是!”宜冬頷首。
此為虎狼之藥,藥性極寒,如同掌櫃所言,一旦服下便是與子嗣無緣,縱然體質特殊,也得破費功夫調養,基本上不會有轉圜的餘地。
長長的宮道,陳淑容緩步朝前走。
不遠處,立著一人。
四目相對,空氣又一瞬的凝滯,陳淑容回神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