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師病倒的訊息,很快就傳開了,多數人說是因為陳太尉與太師爭執,所以導致陳太師當場暈厥,未曾親眼所見之事,被傳得有鼻子有眼,讓人不相信都難。
正因為如此,關於帝王遇刺之事只能轉交給右相林書江和刑部處置,未再落在太尉府頭上。
冷箭被拔出來之時,疼得裴長恆臉色都變了。
“所幸箭矢無毒,皇上自有上蒼庇佑。”太醫如釋重負的開口。
上藥,包紮,開方。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總算處理好了帝王的傷口。
皇后陳淑儀眼眶微紅,撐著病怏怏的身子,滿臉焦灼而心疼的看向裴長恆,“皇上受苦了,臣妾無用,不能為皇上分憂,恨不能以身相代。”
說著,陳淑儀捻著帕子拭淚。
“皇后不必自責,朕這不是沒事嗎?”裴長恆虛弱的靠在軟榻上。
夏四海小心翼翼的放下,裴長恆捋起的衣袖,又緊跟著太醫出去,對著外頭的奴才吩咐幾句,務必要仔細帝王養傷期間的飲食起居。
“皇上?”陳淑儀剛要開口說話,卻見著裴長恆擺擺手。
裴長恆捻起桌案上的冷箭,目光緊盯著鋒利的箭矢,“皇后身子不適,莫要在這裡待著,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回宮再說。”
“是!”陳淑儀不甘心的行禮,“臣妾身子不好,無法伺候皇上,既然妹妹得封婕妤,皇上受傷,理該由她近前伺候。”
聽得這話,裴長恆挑了一下眉頭,眸中有精光閃過,他無奈的嘆口氣,看向陳淑儀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溫柔寵愛,“淑儀,朕知你心裡不好受,朕的心裡也是百般不願,後宮雖有佳麗,可朕這些年待你如何,你當清楚。”
陳淑儀面上動容,眸中噙著淚,上前靠在了裴長恆懷中,“臣妾知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後宮三千本是常事。可臣妾深愛著皇上,也知曉皇上對臣妾的心意,所以臣妾才會覺得難受。”
“皇后受委屈了,等回了宮朕一定會好好彌補你。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的身子,不管發生何事,朕永遠都只認你一個皇后,誰也無法撼動皇后在朕心裡的地位。”裴長恆深情款款。
陳淑儀哀哀慼戚,伏在裴長恆的懷中,幾經眼神變換。
她當然知道帝王無情的道理,可她不甘心,既是坐在了天下女子最期盼的位置上,又怎甘跌落神壇?不管是誰,都不能動搖她的後位,即便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可以。
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她自私。
她願意為家族可以犧牲一切,那麼家族應該也得為保全她的後位,作出相應的犧牲吧?
從寢殿出來,陳淑儀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偏頭看向一旁的蕙蘭,“讓她過來伺候,既已經是婕妤之身,就該盡嬪妃的本分,好好伺候皇上。”
“可是二姑娘……”
不等蕙蘭說完,陳淑儀已經沉著臉呵斥,“沒什麼二姑娘,現如今該改稱婕妤娘娘,不管是不是自願,總歸是我陳家人,好過讓外人佔了便宜。”
“是!”蕙蘭頷首。
事已成定局,還能如何?
陳淑容不管願不願意,於家從父,如今從君從後,再無任何置喙的餘地。
“皇上,皇后娘娘讓人去找陳婕妤了。”夏四海彙報,“婕妤娘娘很快就到。”
裴長恆不以為意,只是將手中箭遞給夏四海,“朕倒是覺得,洛家那位姑娘……有點意思,不聲不響,忽然冒出這麼個人來,可見洛似錦藏得多深。”
“只聽說以前腦子不太好,滿大街亂跑,全皇都的人都知道,她又瘋又傻。”夏四海據實稟報。
裴長恆挑眉,“現在呢?你還覺得她又瘋又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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