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海搖搖頭,俯首不敢多言。
“箭法很準,但力道不夠狠。”裴長恆起身,將這支箭插進空置的花瓶中,眸光略顯沉鬱,“洛似錦傷得不輕吧?”
夏四海抬眸,“左相府的口風最嚴。”
連陳太尉都沒辦法探知一二,何況是旁人?!
連帶著太醫,都是洛似錦專屬的那位,還是當年先帝所賜,平日裡雖然在太醫院當值,但有事便會先顧著洛似錦。
這樣的待遇,前所未有。
“先帝寵愛,特權在身。”裴長恆有些感慨,“有時候朕真的不明白,一個閹人罷了,為何先帝要如此偏愛?”
彼時有所流言,但裴長恆不信。
先帝英明瞭一輩子,不可能栽在一個閹人的手裡。
這裡面肯定藏著什麼?!
“皇上是對那位洛姑娘感興趣?”夏四海頓了頓,“您這是……”
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了小太監的腳步聲。隔著門簾行禮磕頭,低聲稟報,“啟稟皇上,婕妤娘娘在外等候。”
“讓她跪著吧!”裴長恆躺回軟榻,“朕不想讓皇后傷心。”
“是!”
陳淑容跪在殿外,一動不動。
小太監一字不落的傳話,陳淑容的面色寸寸灰白,只伏首磕頭,沒為自己辯解半句,瞧著好生柔弱,格外惹人疼。
翌日一早,搜尋狩獵林的侍衛還在繼續,帝王卻已經準備啟程回宮。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誰還敢待在此處?
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回去。
只不過西山行宮之事,不會善了,侍衛還在搜尋刺客,陳太師病了,洛似錦沒有露面,處處透著詭異,卻無人敢多說什麼。
刺客之事交給右相林書江,並刑部一道查察,務必要抓住刺客和幕後黑手。
帝王回朝,街邊駐滿了百姓。
有人翹首觀望,有人竊竊私語,也有人目不轉睛的瞧著,轉瞬間消失在人群之中……
瞧著躺在軟榻上,雙目緊閉的洛似錦,魏逢春乖順的坐在邊上,面色凝重,心裡卻在想著裴長恆轉身時那個眼神。
同床共枕多年,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謀算,她似乎踏入了裴長恆的狩獵範圍,雖為傀儡卻不甘為傀儡,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是從宮人口中得知,有些則是……他說的夢話。
溫暖的掌心驀地裹住她冰涼的手,魏逢春愕然抬頭,正好撞見那雙幽邃的眼眸,不由的心下一頓,大喜過望,“你醒了?”
洛似錦勾唇,一手握著她,一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