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爭論都沒有任何意義,魏逢春輕輕扯了扯裴靜和的袖口,算是制止了父女二人的爭執,外頭的雨下得毫無章法,所有人都蝸在這岩石底下避雨,各有各的狼狽。
瞧著前面那尊龐然的石佛像,一個兩個的都心生畏懼。
佛像似高聳入雲,無形中的威壓自上而下,讓人目瞪口呆,繼而心生敬畏,佛像雕琢得栩栩如生,端坐蓮花臺,雙眸緊閉。
大雨傾盆,卻絲毫不曾沾上佛身。
“春兒?”裴靜和回過神來,“這個……怎麼瞧著有點瘮人?”
佛愛世人,當慈悲為懷。
可眼前這尊佛,高聳入雲,衝破天際,好似要鎮住這裡的一切,便是裴靜和都覺得心裡直發毛,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郡主相信詭神之說嗎?”魏逢春問。
裴靜和不置可否。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可以不信,敬而遠之。
有些東西不曾親眼所見,但不代表真的不存在,既然不敢肯定,那就懷揣著敬畏之心便是,沒必要去否決什麼。
沒出現,不代表沒有。
“孤身一人的時候,我不信。”魏逢春繼續道,“後來我信,只盼著佛祖能顯靈,庇佑我所有的親朋好友,至親至愛,都能平安順遂,吉祥安康。”
裴靜和不說話,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期許這種事,誰還嫌多呢?”魏逢春笑道,“願望若能實現,自然是越多越好。”
裴靜和點點頭,“有道理。”
說話間,殘月已經回來了,只是很是狼狽,即便有了雨布,也免不得褲管鞋襪都溼噠噠,“這好像根本就……就走不出去,不管怎麼走,都會繞回這裡來,簡直就跟迷宮一樣。”
說著,殘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佛像。
佛在前,像也在前。
“走不出去?”裴玄敬皺眉。
殘月點點頭,“走不出去,走遠了便是迷霧遮掩,兜兜轉轉又回到這附近,根本就繞不出去,這周圍也沒什麼東西,連棵樹都看不見。”
詭異,可怖!
裴玄敬抬眸,默默的將視線落在了正前方。
那一尊佛像,就像是鎮壓著什麼似的,讓人瞧得心慌,如裴靜和與魏逢春所想的那樣,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壓。
鎮邪?
邪……
裴玄敬眯起眸子,轉頭盯著魏逢春。
魏逢春的眉心突突跳,“又來了又來了!”
裴靜和:“……”
“洛姑娘?”裴玄敬開口。
魏逢春深吸一口氣,“王爺還是別說話的好,這麼大的雨……我是不會出去的,要是淋壞了,那還得了?不去不去,我不去!”
“你必須去!”裴玄敬沉著臉。
魏逢春不說話,轉頭看向裴靜和。
“父王不要強人所難,這麼大的雨,要是讓春兒生了病,到時候您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您也不希望都走到這一步了,卻功虧一簣吧?”裴靜和擋在魏逢春前面。
若是魏逢春出事,他們所有的行程都會受到影響,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裴玄敬猶豫了,這的確是個問題。
但眼下這種局面,若不魏逢春去破局,接下來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更甚者……可能都要死在這裡了,所以魏逢春不去也得去。
殘月又要出劍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又想動手!
魏逢春揉著眉心,“還真是個武夫。”
一點都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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