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張慎,好像修行到了某個臨界點。
饒是他在如何拼盡全力,好似也到達了極限,虛空中都沒有浮現出更多荒田。
他心田上方掛著的那朵紅雲,為之緩緩下降。
一雙精緻繡鞋,竟是落到實處,踩在該是虛幻之物的心田上。
紅繡鞋緩步向前,步子邁的不大,來到了張慎正上方的地面。
當紅繡鞋停在張慎上方之後,紅繡鞋的顏色,也好似越發紅潤了幾分。
緩緩探出手去,紅繡鞋露出了白皙的纖細手腕。
在她手腕處,所掛著的那鏤空手鐲,竟然開始自行收緊。
隨著手鐲越收越緊,紅繡鞋手腕之處,有著絲絲紅色溢位,順著手鐲鏤空的縫隙,匯聚到手鐲下方。
幾滴鮮紅之血,緩緩滴落。
“這應該是到了,冤親立廟法中所說的瓶頸……”
張慎一邊繼續努力向面前虛空鑽動,一邊緩緩思索著。
“冤親立廟法中所言,最下品的心廟,所需要的心田,只是為十畝上下。
而我八十畝的心田,早已經夠建起一方心廟,但所建心廟只是為中品罷了。
若是想建起上上品心廟,至少需要心田二百畝。
每個人能開闢出的心田大小,隱隱關乎於命中定數,須得一鼓作氣。
若是一口氣力到盡頭,人不見進益的話,那代表修行者命中,只能開出這般大小的心田……”
於心中緩緩嘆了口氣,張慎原本還以為,自己資質不說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得萬里無一。
否則為何別人需要幾年時間,才能一點點開拓心田,而自己卻短短几日,便已開闢出如此多畝?
“看來我的資質,還是不算世間頂尖,只能算作中上之姿吶。”
張慎剛起的幾分雄視天下之心,此時早已消散一空。
他頗有些心灰意冷,正要先退出心田,日後在打算之時,忽有一股溫暖之意自上方傳來。
這股溫暖之意更加濃烈,不僅沒有絲毫惡意,反而在接觸到張慎之後,讓張慎險些渾身發抖。
如同盛夏時節,在日頭下面跑上許久,大汗淋漓、渾身燥熱之時,忽嚐到一口冰鎮酸梅湯。
一股沁人心肺的舒爽,充斥滿張慎的心神。
得此力相助,張慎下意識便扭動身軀,向著面前虛空狠狠撞去。
只聽得咔嚓一聲,好似突破了什麼邊界。
張慎面前的虛空之中,竟又緩緩浮現出幾畝新的荒田!
當張慎醒來之時,已然是為夕陽之色。
“官人,那老頭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趙掌櫃從後方小院打著哈欠鑽出,此時也到了他歸家之時。
見到張慎神采奕奕的面色,趙掌櫃不由嘀咕兩聲,年輕人就是精神。
趙掌櫃隨口囑咐張慎,記得關好當鋪門窗,抬腿便要往外走去。
然而。
剛鑽出當鋪門的趙掌櫃,忽又鑽了回來,朝著張慎言道:
“張小子,今日差點又被你混過去!
你幾日前就答應,將我家那臭小子所愛慕之女,領到我家中來,讓我好好看看,怎的到現在都沒半點訊息?
哼!我不管,今日,我必須得見到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