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怔怔看著傅直潯,心中諸多情緒翻滾。
一年前,她剛來這裡,用盡辦法證明給傅直潯看:她有資格成為他的同盟。
雖然他應允了,但她很清楚,他只是把她當作一把還算好使的刀。
他並未將她放在平等的地位對待。
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告訴她:他願意做她手中的刀。
她緩緩彎起唇角,揚起一個明媚的笑,隨即堅定地搖了搖頭:“傅直潯,你不是我手裡的刀,你是與我並肩齊行,要一起走到白頭的人。”
傅直潯眼底含笑,溫柔的聲音裡帶著寵溺:“好啊,聽你的。”
明舒收回心神,環顧了一圈四周,言歸正傳:“我們儘快帶麗嬪走。辦法就用你說的,燒了永寧宮。這把火我來放,帶走麗嬪的事交託給你。”
傅直潯一聽就知道明舒打算怎麼放火了:“你如今能引天雷?”
明舒頷首:“皇宮裡龍氣濃厚,應該可以。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開始吧。”
傅直潯遲疑地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閃身出了永寧宮。
這把火燒起來後,善後的事不少,他得去吩咐傅夜,動用宮中的棋子把事情辦妥。
至於這裡,他相信明舒——他承諾她要給她想要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尊重與信任。
傅直潯剛跟傅夜交代完,漆黑的天空忽然亮了下,隨即便響起了悶雷。
傅夜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傅直潯,眼神裡滿是狐疑:冬天也會打雷嗎?
下一刻,一道手臂粗的閃電白晃晃地批下來。
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永寧宮彷彿受了詛咒一般,被天打雷劈。
傅夜瞠目結舌地看著被天火點燃的永寧宮。
傅直潯低斥:“還不快去把人背出來?”
傅夜這才回神,一提氣,掠進了高高的宮牆。
大半的屋子都燒了起來,其中又以麗嬪的寢宮最為嚴重,幾乎已在一片火海之中。
永寧宮裡一片混亂。
宮人們從睡夢中驚醒,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見烈火熊熊,濃煙滾滾,不由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有些反應快的,要麼去喊人,要麼去打水,試圖熄滅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
如此一來,寢宮前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傅夜見一太監提了兩桶水經過,鬼魅一般掠到他的身後,悄無聲息地一個手刀劈了下去。
在太監暈倒前,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兩桶水,毫不猶豫地淋在自己身上,穿過大火衝進了寢宮。
濃煙瀰漫,待傅夜看清屋中情況,猛然一驚。
屋外燒著赤紅色的火。
可屋中卻燃著一團團青色的火焰,宛若青蓮一般,鋪滿了地面。
青蓮的深處,似坐著一人。
他看不清她的樣子,身姿形態卻是鎮定自若,翩然出塵。
他腦中不由冒出個古怪的念頭:這是……菩薩嗎?
但他並沒有繼續想下去。
他是來救人的,不能一直杵在這裡不動。
心一橫,他縱身而起,飛快掠朝床的方向掠去。
很奇怪,周圍都燒成了那副樣子,但以床為中心的半丈以內,卻沒有火,連煙都沒怎麼有,好似有結界似的。
而他,也終於看清了那結手印端坐的人。
是……少夫人!
她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臉,此刻籠著一層層朦朧的光,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琉璃一般的光華。
宛若神祇。
傅夜不由多瞧了兩眼,心中更是感慨:果真是龍配龍,鳳配鳳,神仙一樣的少主,找的自然是神仙一樣的少夫人。
“你是什麼人?”
低呼聲傳入耳中,傅夜看向那護在床邊的宮女,眼中殺意畢露。
“傅夜,別動手。”
明舒一邊收回清氣,一邊睜眼問司琴,“我們帶麗嬪走,後面的事需要你善後,你能做好嗎?”
迅速說了大概的計劃。
司琴認真記下,扭頭看了眼床幔裡的女子:“娘娘能活下來嗎?”
明舒沉默了一瞬:“只要她意志足夠堅強,我可以保下她的命。”
司琴知道,倘若麗嬪繼續留在這裡,一定會死,唯有離開,方有一線生機,便用力點了下頭:“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即便是死,奴婢也會將事情辦好。”
明舒卻道:“不要輕易捨棄自己的命。只要活著,你和麗嬪會有重逢的一日。”
司琴的眼淚落了下來。
這時,一道暗影如風一般,掠至明舒面前。
卻是安排好後面之事的傅直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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