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丟擲了墨家的兼愛交利、非攻贊誅。
“兼愛好啊,我們多數官員不喜歡黨爭和互相告發。”
“非攻……大臣們不互相攻訐,皇室與大臣之間也不是彼此對立啊。”
用大明律和儒家等級禮儀一嚇唬,許多官員生怕搞大清洗,更怕扒出一切讓名聲掃地,心裡面暗暗贊同起來。
這就是涉及到自己利益以後,哪管儒墨法,有利就是好~
朱由校這次早朝其實就是挖坑,再讓官員們虧欠人情或者感到不安,然後選擇同意自己。
“剛才俺已經說了,不會按照太祖、成祖時期那樣嚴格貫徹,此事除了大宗伯說得情況已經不同,不宜套用祖制以外,還需要理論以支撐。
劉公公,你是繼陳矩公公以來的大儒公公,你來給大家說說墨家理論,看看能不能作為不仿照照洪武、永樂年間從重處置的依據?”
“是。”
司禮監太監劉若愚嚥了口唾沫,太子監國殿下給咱改名若愚,這大智若愚還確實適合我。
“兼相愛、交相利,可以作為理論依據。
子墨子言:若使天下兼相愛,國與國不相攻,家與家不相亂,盜賊無有,君臣父子皆能慈孝,若此則天下治……
利人者,人亦從而利之;惡人者,人亦從而惡之;害人者,人亦從而害之。此何難之有焉?特士不以為政,而士不以為行故也。”
劉若愚當即引經據典,其實像這種長篇累牘方式才是日常上朝大臣們提議的方式,現在劉若愚只是講了一段,百官也覺得挺合適。
繼續介紹非攻贊誅。
“......今小為非,則知而非之;大為非攻國,則不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此可謂知義與不義之辯乎?
......所謂誅也,攻之必義,除暴安良,乃所謂誅。”
墨家對於非攻贊誅,核心判斷是義,是否傷害他人是為了自己的利。
在場的百官還是大概聽明白了,太子監國與劉若愚的意思是:言官與黨爭其實就有這個問題,彼此攻訐並無正義與道義,出發點是為了自己一派的利益。
朱由校說道:“心中沒有氣量,兼愛交利就遠了。言官沒有約束和要求,也做不到非攻贊誅。俺做得到,所以對這次有失職或者交友不慎的官員也能給機會改正。我給他們機會,他們能改正做到嗎?”
大臣們心想,這話其實就是在對他們在說。
按照儒家的尊卑、法家的律例,臣子有過錯就要受到責罰,真要是大追責的話問題大了。
現在太子以墨家理論為依據,可以給百官機會。
那麼相對應的,百官因為墨家理論不被責罰,以後也該秉承這些精神與理念。
否則就既不儒法,也不墨翟,完全站不住腳。
“臣等以為應該做到。”隨著方從哲回應,百官陸陸續續應聲。
朱由校看向百官:“墨子說利人者,人亦從而利之;惡人者,人亦從而惡之。
朝廷處事要兼包並容,因為這天下本就是兼包並容的。處理事情要考慮兼愛交利、非攻贊誅,那肯定是因為君臣都有兼愛交利、非攻贊誅。”
大臣們一聽,感覺確實是聖君才能有的氣魄和肚量。太子監國日後為天子,必然是一位聖君。
“殿下聖明!”
文官們如釋重負,這回是真的不會大清洗了,連理論上的依據都找到了。
朱由校卻看著百官微微想笑。
剛才是說君臣都有,才能按照從輕處理。那百官中不贊同、不執行兼愛交利、非攻贊誅的呢?
“俺問問大家,王安的行為可有兼愛交利、非攻贊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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