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畢,你該不會真以為,本公子真會給你黃金萬兩?你簡直是——做夢!”
“本公子給你的那張欠條上,根本沒寫欠了誰黃金萬兩!”
“等洗髓丹煉製出來以後,只要你離開朱雀樓,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
哼!
王玉郎低著頭,眼中兇狠一閃而逝。
然而王玉郎卻不知道的是。
楊嘯看似漫不經心,似乎沒察覺到欠條上的漏洞。
然而事實,真是這樣?
王玉郎曾兩次欲置楊嘯於死地,卻連楊嘯是誰都不知道,手段非常的殘忍和霸道。
對於這樣的人,楊嘯真能忍?
好戲,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
“既然莊先生沒有異議,那明日宗師論道之後,還請先生暫時不要離開朱雀樓。”
“等一切準備就緒,老夫會派人來客房通知先生。介時,便是洗髓丹正式開始煉製之時。”
丹長老笑道。
“那是自然。”
楊嘯微微頷首:
“不過莊某曾答應柳小姐,幫她煉製一批枯木丹。”
“另外,莊某個人也對此丹有一定需求。”
“若是丹長老方便的話,從現在開始,接下來這幾日,莊某想借助丹堂的煉丹房,好好煉製一批枯木丹。”
“沒有問題!”丹長老臉上的笑容更濃:
“別說是幾日,莊先生您只要願意,您想在我丹堂煉丹幾日,那都不是問題!”
柳煙兒的同心堂,以後煉製的枯木丹,都不就外售,都會提供給丹堂,用以當魚餌。
丹長老巴不得楊嘯多煉枯木丹,又豈會拒絕?
“丹長老,恐怕在下的意思,您還沒完全明白。”
“莊某的意思,是莊某要大量煉製枯木丹,而不是小批次。”
楊嘯意味深長的說道。
“此乃小事!”
丹長老也沒在意,抬手一揮,將一枚客卿長老令牌,直接交給楊嘯:
“莊先生,持此客卿令牌,從此以後,你便是我丹堂客卿長老!”
“若是材料不夠,你直接去庫房調集便是。”
“若是莊先生自用,所有材料,一律算您成本價的五成!”
“莊先生您儘管煉丹便是,無論您煉製多少枯木丹,我丹堂都能吃得下!”
言罷,丹長老轉身,端起一旁侍女遞過來的茶杯,不再說話。
端茶,送客之意。
楊嘯不再停留,抱拳一拜,轉身離去。
立刻有侍女接引楊嘯,一路朝著煉丹房走去。
“老師,弟子也想去煉丹房,跟著莊先生學習一番。”
白凡猶豫一下,走了出來。
“善!”
丹長老微微頷首。
“若是可能,舅父,煙兒也想去跟著學習。”
柳煙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來。
“誰還想去,一併去便是。”
丹長老一臉微笑,望向眾人。
十幾個煉丹師猶豫了一下,紛紛行禮,轉身追著楊嘯而去。
其他侍女、侍衛,紛紛離開。
就連王玉郎,也是行禮之後,轉身而去。
很快,偌大的鏡湖岸邊,只剩下藥宗師和丹長老二人。
“師叔,莊畢此人的精氣神,真有那麼強?”
丹長老皺眉問道。
“恐怕比老夫預料的,還要高上那麼一籌。”
藥宗師順手拿起魚竿,繼續垂釣,淡淡開口說道。
“若真如此,一旦洗髓丹煉丹開始,那莊畢豈不是會看出危險,不願配合?”
丹長老試探問道。
“這上鉤的魚兒,又豈能跑得掉?”
藥宗師平靜地望著波綠波盪漾的湖面,蒼老眸中閃過一絲森然。
“說起來,莊畢此子,不過四十出頭,便能同時將儒道和煉丹,都修煉到大家的境界,的確是一代天驕。”
“而更為難得的是,此子居然天生神力,只憑赤手空拳,便可將小徐給擊飛。”
“如此一個武道、丹道和儒道,皆是天驕的人,卻註定要成為洗髓丹的藥引子,真是可惜……”
丹長老不禁嘆道。
“沒什麼好可惜。”
“若非莊畢足夠天驕,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有此機緣,成為一顆宗師丹藥的藥引子?”
藥宗師淡淡開口,“此番老夫開爐煉丹,借冠軍侯的藥材,剛好可煉製三顆洗髓丹。”
“一顆給那王玉郎,一顆給六公主,一顆老夫帶回青雲門。”
“莊畢以一人之力,成就我三方勢力結盟。”
“這,不就是他們儒家口中,所謂的——捨生取義!”
丹長老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蒼老眸中漸漸升起了寒意。
二人卻不曾知道的是。
此刻的楊嘯,不過剛走到百丈之外罷了。
一路上,楊嘯雲淡風輕,顯得極為淡然。
然而在楊嘯的內心中,卻泛起了徹骨的冷意:
“我只是想隨便薅點羊毛,嘗試快速提升修為,但你們這兩個老東西,居然想害了莊某的命?”
藥宗師和丹長老的對話,徹底打破了楊嘯對宗師的尊敬。
也是!
如此亂世之下,能混成天下第一宗的宗師,又豈能是白蓮花?
……
紅袖招。
龐大的烏雲匯聚成河,驚濤駭浪之間,隱隱有電閃雷鳴浮現。
地下密室內。
數百名年輕的讀書人匯聚一堂。
“諸位都是我儒門在各地的讀書人代表,相信今早發生之慘劇,諸位也都看到了。”
虎爺坐在太師椅上,掃了一眼在場的年輕人,眼中滿是冷意:
“現如今,萬人血書就在此,某一生賺的金銀也都在此。”
“諸位若是心有熱血,繼續去皇宮請願,那這些金銀,鄙人便拿去暗中運作,為諸位添一把薪火。
“若是諸位怕了,不願犧牲,那諸位便將這些金銀分了,各自歸家返鄉便是。”
“從此以後,雜血畜生橫行天下,我等歸隱山間,眼不見為淨,便可!”
虎爺這話一出,全場一片沉默。
很多書生的眼中,都出現了猶豫。
這些書生都是虎爺精挑細選的骨幹,暗中培養了多年。
他們對儒道極為堅持,心中都擁有崇高的理想。
但今早,赤炎軍無差別地舉起屠刀,卻依舊將他們嚇得不輕。
“我等是人不,是畜生!難道諸位真想看到儒道滅絕,整個天下都淪為雜血畜生的道場?”
“爾等能忍,我唐濡忍不了!”
“今日,便是唯有我一人,我亦前往皇宮!”
一眾窮書生中,一名粗布灰衣的窮書生,猛然一拍桌上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萬人書,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
“唐兄說的是,我等士可殺,不可辱!”
“官家被女幹臣所禍,只要我等都去皇宮去靜坐抗議,上萬人血書,某還不信了!”
“今日冠軍侯之子先殺方孝,再屠百姓,視我等讀天下讀書人如螻蟻。那明日,我等還有何等退路?”
“儒道不滅,大道永存!”
呼啦~
越來越多的讀書人站起來,紛紛跟在唐濡的身後,離開紅袖招。
數百讀書人匯聚,浩浩蕩蕩,頓時引起了圍觀。
而當知道這些人的遭遇,以及要做什麼之後。
來自各地上京趕考的讀書人,紛紛加入其中。
很快,便已是數千人匯聚!
後方,更是跟著上萬名,遠遠跟著看熱鬧的百姓。
就連不少貴人,也乘坐在一輛輛馬車內,低調地混在人群中最後方。
其中,一輛馬車內。
“虎爺,如果赤炎軍再次殺伐,那天下讀書人中的好苗子,恐怕就真要滅絕了。”
安娘一臉憂色。
“無妨。”
虎爺提筆繼續寫著什麼,頭也不抬,淡淡開口:
“今早在朱雀大街,死的人雖多,卻都是讀書人中的寒門子弟,以及無權無勢的普通百姓罷了。”
“如今去皇宮靜坐抗議的讀書人,可不止是唐濡那群外地學子。”
“那些國子監的老爺們,他們之中既不乏正義之士,也不乏兔死狐悲,心生危機感的聰明人。”
“此番聚義,只要這些國子監的老爺子不走,赤炎軍就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能住在皇宮附近的,那可都是權貴,或者權貴家屬。除非赤炎軍除非想造反,否則——誰敢放肆?”
說到這裡,虎爺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凌厲:
“更何況,明日便是宗師論道,如今,不過暴雨前夕,小菜一碟罷了。”
……
朱雀樓·丹堂。
龐大的煉丹房中。
篝火沸騰。
全場死寂!
十幾個煉丹師退到煉丹房的最後方,後背都緊緊地貼在牆壁上。
竟都是,退無可退!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通紅。
“白師兄,我……堅持不住了,告辭!”
忽然,一個煉丹師撒腿就跑,急匆匆離開煉丹房。
頓時,那股讓人窒息的恐怖灼熱,一瞬間蕩然無存。
然而這人的渾身都是熱汗,汗水將衣衫徹底染透。
“我……也堅持不住了!”
“莊先生煉丹的高溫,也實在是讓人受不了,這都無法靠近,怎麼觀摩?”
“靠近也沒用啊,莊先生煉丹速度太快了,幾個呼吸便是一爐丹藥,這誰看得清楚?”
越來越多的煉丹師撒腿就跑。
很快,偌大的煉丹房內,只剩下靠著牆壁,氣喘如牛的白凡。
以及,那遠方煉丹爐旁,正一巴掌接著一巴掌,不斷拍在煉丹爐上的楊嘯。
“沒想到我和莊先生之間,不但煉丹的差距巨大,就連這肉身差距,居然也是如此巨大……”
白凡一臉苦澀。
白凡是世家子弟,身份極為尊貴,只是不方便外洩身份。
他自幼便是神童!
更是天驕!
但望著前方一片紅芒之中,正光膀子煉丹,渾身腱子肉,充滿男子力量美感的楊嘯。
再看看自己“苗條”的身子骨。
再也無法承受煉丹房恐怖熱量的白凡,只能咬牙說道:
“多謝莊先生指點,晚輩感悟頗多,這就去閉關感悟,告辭。”
言罷,白凡扶牆而走。
咚!
剛走出煉丹房,白凡直挺挺倒地。
竟,熱暈了過去!
“白師兄!”
幾個煉丹師趕緊衝過來,將白凡給抬走。
昏迷前,白凡睜開模模糊糊的眼。
剛好看到一道紅裙如火的靚影,正婀娜嫋嫋地朝著這邊走過去。
“居然被如煙看到了這一幕,真丟人……”
帶著幾分鬱悶,白凡雙腿一瞪,徹底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氣暈,還是給熱暈。
“他們這是……”
望著一窩蜂離開的煉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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