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聽到這話,都頗為驚奇地看向了白惜月,顯然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女子這般狂妄,竟敢當眾說自己的醫術勝過太醫院。
聞言,藺荀清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道:“是嗎?那姑娘的意思是,寧王的傷,你能治好?”
“我能。”白惜月一臉自信,毫不猶豫地說道。
藺荀不說話了,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她。
李墨霄卻在這時強撐著一口氣道:“本王……相信……惜月姑娘……”
“那好。”藺荀便也不猶豫了,直接吩咐道,“那便將寧王殿下送去永安侯府,白姑娘若有什麼其他需要,可隨時與本座提。”
李墨霄傷得不輕,白惜月便跟他上了同一輛馬車,由幾名禁衛護送先行回永安侯府。
李扶音原本也想跟著一起上馬車,卻被白惜月趕了下來,她只能另想辦法回府。
此時已是夜半時分,圍觀的百姓與隊伍後方的大臣官眷早已散去,只剩下了宮中喪儀的隊伍,以及一些零散的武將。
這個時候李扶音自是不敢去接近藺荀,畢竟她只是侯府最不起眼的二小姐,一旦沒有了耀眼的白惜月,她便可以迅速隱身,誰也不會注意到她。
而這個時候,正是她接近女官鶴染之時。
因為李扶音還記得……前世的今日,鶴染回宮之後便飲下一杯毒酒,殉主而亡。
那時的李扶音只是一縷幽魂,無論如何也救不了鶴染,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如今,她自然不會再讓自己失去鶴染。
李扶音不指望能與鶴染立刻說上話,只需要稍稍近身,給她一件信物讓她知曉自己還活著即可,畢竟自己如今換了一副身子,如若不是她本人出現,想必就是藺荀與她說了實話,她也絕不會相信。
趁著夜幕掩護,李扶音悄悄朝著鶴染靠近……
此時在國師藺荀的吩咐下,儀仗隊已然準備回宮去,鶴染手裡依然捧著陪葬品,她眼神死寂,表情木然,彷彿剛才發生的那些變故都與她毫無干係。
因她是長公主最親近的心腹女官,是親眼看過李扶音斷了氣息,身體僵硬,毫無生機的模樣,自然不會因為棺中沒有屍體,便去懷疑她還活著。
棺槨是否下葬,對她而言也並不重要,如今的她不過行屍走肉,儀仗隊回宮,她便也麻木地跟著回宮。
黑暗中,無人注意到混亂的儀仗隊伍中,混進了一道嬌小的人影,朝著鶴染的方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二人之間只差一步距離,李扶音悄悄伸出手,想要抓住鶴染的手臂——
突然一道豔色的火光自眼前倏然閃過,速度快如閃電,令人根本反應不過!
李扶音剛伸出的手直接抓了個空。
只差一點點……原本已然近在咫尺的鶴染,憑空消失在了眼前。
“李扶音!”
容祁清冷疏狂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他一手持著長鞭,一手挾持鶴染,唇角勾著一抹陰鷙冷笑,“孤知道你沒死,孤給你一日時間考慮,明日子時之前,要麼……你親自來救人,要麼……孤就弄死你身邊最忠心耿耿的女官!”
說罷,不等眾人反應,直接身形一閃,帶著鶴染消失在了黑暗的街道盡頭。
“咣噹——”
原本被鶴染捧著的陪葬品從屋頂掉了下來,緩緩滾至李扶音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