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被長鞭甩飛出去。
容祁穩穩立於馬背之上,他唇角勾起一抹淺淺弧度,眼神卻滿是狠戾之色。
“孤乃西周太子,今日特來相送貴國長公主。”
他揮著手中的長鞭,肆意挑釁道,“不過,昔日貴國長公主賜孤長鞭,孤還未曾歸還。今日,孤特來送還此鞭。”
“太子殿下知恩圖報,倒是好事,本座替長公主謝過。”
藺荀已然走出車廂,飛身來到了容祁身前,朗聲道,“至於這鞭子,便由本座來替長公主收下。”
“你算什麼東西!”
容祁怒罵一聲,長鞭朝他甩去,卻被藺荀徒手接住,險些脫手而出。
藺荀武功不低,若當真要打起來,容祁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但很顯然,此刻不論是容祁還是藺荀,都不想耗費精力打架。
容祁死死瞪著藺荀,眼裡燃燒著無名怒火,咬牙切齒道:“東西你能替她收,她曾經打我的一百零八鞭,你也能替她受了?”
藺荀平靜道:“太子若非要計較,本座也能替。”
“替你老母!憑你也配!”
容祁暴怒,猛地將長鞭收回,怒聲狂吼道,“今日要麼爾等開棺,讓孤親手還李扶音一百零八鞭,要麼孤殺光城中百姓洩憤,讓她李扶音揹負萬年罵名,永世不得安息!”
此話一出,原本潛藏在百姓之中的西周暗衛,紛紛在此刻現身,他們手拿武器,隨意便拉來身旁的百姓挾持,瞬間引起無數騷亂,百姓們紛紛逃命呼救,場面愈發混亂不堪。
見此情形,藺荀面色陰沉。
與此同時,代替慶元帝坐在鑾駕內的李墨霄,亦是滿頭大汗,深感不妙。
若只有容祁一人,有藺荀在還尚可控制,一旦涉及百姓安危,哪怕只死一人,也會另朝堂動盪,百姓懷疑盛國皇室的威嚴,引起臣民怒火。
李墨霄如今羽翼未豐,自然不願看到皇權動盪,更何況李扶音才剛死,一些親王對皇位虎視眈眈,他這個時候是無論如何都要保全慶元帝的。
“長公主已經過世,逝者為大,更何況已是陳年舊怨,太子殿下如此這般,未免太不講理!”
藺荀沉聲道,“無論如何,盛國百姓無辜,太子殿下在西周根基才穩,便要與我盛國宣戰了麼?”
容祁眼底噙著一抹瘋狂之色,絲毫不為所動,咬牙道:“立刻開棺!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刻開棺,一則是對長公主的大不敬,二則,也是對盛國顏面的一大損失。
憑什麼他說開棺就開棺?堂堂盛國皇帝,憑什麼聽一個西周太子的話!
倘若李元昭本人在此,定然早早便出言怒罵,絕不可能讓容祁在盛國國都如此放肆。
但此刻坐在鑾駕內的,卻是寧王李墨霄,他既不敢暴露身份,也並不在意李扶音死後榮辱。因此,他始終默不作聲,只盼著藺荀能夠趕緊平息此事。
此刻的藺荀寸步不讓,他面容陰沉地盯著容祁,周身開始釋放威壓。
“盛國境內,長公主的屍骨同樣代表了盛國的顏面,絕不容許任何人玷汙凌辱!”
藺荀眼神堅毅,一副迎戰之姿,“除非從本座的屍體上踏過!”
眼看著二人便要打起來,車廂內的李扶音兩眼放光,整個人頓時亢奮了起來。
她有多久沒見過大師兄出手了?以藺荀的實力,定然能將容祁那小崽子揍得屁滾尿流,到時候看他還如何囂張!
前世之所以能讓容祁搶走她的屍身,是因為當時的藺荀也想開棺並且在暗中等待機會,他大概是不相信自己死了,想帶她離開之後找機會救活她,但他在李元昭受傷時分了神,這才被容祁那小瘋子得逞。
這一次,藺荀的狀態明顯更好,李元昭也根本沒有出宮,她就不信容祁這小子還能在藺荀手裡討到好。
“藺荀,你百般阻撓,不肯開棺……”
容祁盯著藺荀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道,“莫非李扶音根本就沒死?這一切只是障眼法,是你在替她遮掩……對麼?”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陣譁然。
不僅僅是盛國的百姓,就連大臣們都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李扶音在玩詐死?這一切只是一個幌子?
畢竟她的死,實在太突兀,誰也沒有親眼見到過她的屍體,更不知她是如何死的,被誰害死的!
或許……當真如容祁所言,李扶音根本就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