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許許道:“你說。”
衛燁城的笑聲帶著些許震盪:“就這麼怕跟我有來往?”
“沒有。我是真覺得有點太麻煩你了。”
衛燁城心裡湧起一陣煩躁,“我不怕被你麻煩。”
許許在電話那邊怔住,手指頭頻繁的搓著。
過了很久,她像是笑了一聲:“等我這段時間忙完,我請你吃頓飯。”
她此刻的口吻,像是對待朋友,不是哥哥得好友。
“嗯。”衛燁城聲啞:“我等著。”
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再等幾天。
-
許許這邊掛了電話,許晉看出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她抬眸,看著許晉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沒事。”
兩點鐘。
許許才‘緊趕慢趕’的抵達第一醫院急診。
“是江少頃的家屬?”護士臺的人問。
走廊燈光下,女人穿著到膝蓋的黑色大衣,長髮披散。
她的唇緩緩動著:“嗯。他人怎麼樣?”
“還在昏迷。我去找醫生!”護士小跑著過去。
許許並沒有急著去看江少頃,而是坐到長椅上。
長京急診科的病人可不少,人來人往。
很快,值班醫生過來,“您籤個字,我們馬上安排手術。”
許許倚著座椅扶手,並沒有接同意書:“再等一下吧。”
醫生不解:“等什麼呢?”
“等他醒。”
“那就來不及了!”
許許抬眸,“我不是家屬嗎?”
醫生一怔。
他似乎看懂了這個女人的意思。
“先把他轉到病房吧。”許許起身。
醫生無法干涉病患的事,只能安排住院。
-
病房裡。
許許過來的時候,江少頃已經被挪到了病床上。
她剛坐下沒多久,陶琳便被陶外婆扶著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個任豪。
陶琳出事後,醫院聯絡了她通訊錄裡有備註的陶外婆,與最近通話人任豪。
任豪也是剛到。
看見許許,任豪的眼神似乎有些尷尬,“嫂……嫂子。”
陶琳聽到這句稱呼,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眼任豪。
他現在私底下都不稱呼她為嫂子了,居然稱呼許許嫂子?
不過陶琳現在沒空在意這個,她傷的沒那麼重,就是暈了,額頭破了,縫了幾針。
剛清醒過來,便來找江少頃。
她問護士:“怎麼還不做手術呢?”
“家屬沒簽字,我們不能做手術。”護士道。
家屬……
陶琳看向坐在沙發裡,低頭擺弄手機的許許。
她穿著一身黑色,氣質如冬季的雪松,冰冷淡漠。
陶琳喘了口氣,“許許,少頃都傷成這樣了,需要趕緊做手術的呀!”
許許正在看警察調取出來的車內監控。
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江少頃把陶琳護住了,所以他才傷的這麼重。
真是……
自作孽啊。
許許緩緩抬頭,“我現在不想簽字,有問題嗎?”
“你故意的?”陶外婆責備,“你好狠的心吶!萬一他以後成了殘疾,我家琳琳怎麼辦?!”
她的話讓任豪皺起了眉,心中出現一抹反感。
醫生這時候過來,“你們是什麼人?病人家屬嗎?”
陶外婆立刻道:“醫生!我們也是家屬!”
“你是病人的什麼人?”醫生又問。
陶外婆想了想,趕緊拉著陶琳說:“她是我外孫女,她跟他生了兩個孩子!”
所以呢?
醫生疑惑的看向許許,而後向陶琳確定:“前妻?”
陶琳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連前妻都不是!
陶外婆心急如焚:“管我們是什麼人呢?趕緊給他做手術才是最重要的啊!”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外孫女,以後嫁給一個殘疾人啊!
醫生表示惋惜,“只能經過家屬同意我們才能做手術,或者病人自己簽字。”
看了一下江少頃的基本體徵,醫生轉身離開。
許許看著腕錶。
還差一個小時。
小叔說,以江少頃的情況過了最佳的前三四個小時,基本就會留下後遺症了。
就像,陶琳那樣。
“許許!”
“咚!”
陶琳突然向許許跪下,不顧腿上的傷痛,眼淚洶湧:“我求求你了,你籤個字吧!不然少頃就成了殘疾人啊!”
許許靠著沙發,眼角微彎,“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陶琳的眼淚,突然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