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蘇寧軒拿著彈弓虛虛地瞄著。
一隻鳥兒飛過，他突然鬆手，石頭子兒便化作一道殘影，朝著鳥兒射了出去。
石子兒險險地貼著麻雀的翅膀掠過，麻雀受了驚，尖叫一聲撲稜著翅膀飛得更快了，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蘇寧軒一把扔掉了彈弓，精緻的娃娃臉上一片陰鬱。
“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射不中？”
以前孃親在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便是騎射課，準頭也很足。
因為這一門手藝，他在同齡人之間幾乎可以橫著走。
更不必說，他其他的方面的本領也是一流，不但同齡人崇拜他、羨慕他。
便是大人們也會驚歎於他的好本領，每當他展露實力，那些人都會露出震驚和欽羨的目光。
然而三年過去，他竟然連曾經最喜歡的課程都生疏了。
蘇亦聞來到後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兒子摔彈弓的畫面。
“軒兒。”
蘇寧軒冷著小臉，雖轉過了身，卻並不答話。
蘇亦聞皺眉。
自從離京後，蘇寧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他這個父親也沒有好臉色。
蘇亦聞自認為自己這個父親當得還算合格，蘇寧軒喜歡做的他幾乎都允了，蘇寧軒不喜歡的，他也沒有勉強。
他們父慈子孝了三年，沒想到一趟京都之行卻讓這一切都變了。
“你宋叔叔說，你不想上課？”
蘇寧軒冷笑：“上不上課有什麼要緊，反正那些內容我也聽不懂。”
蘇亦聞沉默：“三年前，你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三年前我什麼都會！所有人都誇我是天才！”蘇寧軒終於爆發了。
他這些時日聽過的最多的話，便是他三年前如何如何，現在的他又如何如何比不上三年前。
是他不想和三年前的自己一樣一通百通嗎？是他不想做天才嗎？
還不是因為他辦不到！
蘇亦聞聽不得孩子頂撞自己，也沉下了臉：“你自己荒廢了學業，導致曾經不如你的同齡人都超過了你，這能怪誰？”
自從葉子清走後，蘇寧軒就像是出了籠的小獸，野得不像話。
書不想讀，功課不想做，就連曾經最喜歡的騎射課，他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每當蘇亦聞想要管束的時候，孟扶搖都會溫柔地勸他，說小孩子不能打罵，越是打罵就越是不聽話，要好好引導。
這一引導就是三年。
越引導越糟糕。
“是我自己荒廢學業嗎？是你有了新老婆就忘了我這個舊兒子！是你們想要心的孩子，所以不再關心我，不再管我會不會退步，能不能成才！”
“我最近才明白，後孃根本就比不上親孃。不管她裝得如何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但骨子裡就是見不得我好。”
“她只是為了討好你，才說了那些漂亮話，才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根本就不是對我好而是害我！她就是故意想要毀掉我！”
這些道理，憑他一個幾歲的孩子是悟不出來的。
還是前幾日他看到有個同窗家的孩子也有了後孃，聽人們在背後議論那後媽是笑面蛇蠍，表面上對孩子好，其實就是捧殺，才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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