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滂沱暴雨,在赤霄升起之時終於停歇。
黑水河暴漲連連,早已淹沒了所有河灘上的窩棚。
大量丟了居所的窮人就這樣在雨天裡淋了一夜。
病死、面板蝕灼潰爛、肺部感染的不計其數。
但卻沒有任何正神所屬的醫護人員在場。
反而被正法天尊部下專門管理社會治安的天眼巡風使隊伍鬆散著圍了一圈。
他們不是去救助傷員的,而是特意將那群最窮的窮人圍困起來的。
這麼多年來,每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是這麼處理的。
已經形成了默契。
從一開始需要出動同等數量的神吏,到現在只是幾十個人大致圍上一圈就行。
只要不讓其中一些走投無路的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繼而驚擾到黑水市的運轉便好。
真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擾亂了正神們的清修。
那可全是雷霆之怒。
誰也不想去面對。
面對圍著他們的神吏在絕對實力上的碾壓之態,那些窮人中雖然有不少煉氣期的修煉者,但也無濟於事。
根本不敢有所異動。
只能老實地待在原地。
披上可以抵擋雨水的高分子薄膜,蜷縮著安靜等待暴雨的褪去。
一些行動迅速的,會早早賣了器官換些錢財,前往城市窩棚區裡租下還沒漲價的廉價房屋熬過當前難關再說。
有的傷得重的,不得已之下便會被家人忍痛放棄。
丟在原地苦苦哀嚎。
有的連哀嚎都不再有,只兩眼呆愣地看向遠方,無言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那些徹底放棄河灘窩棚賣了器官的人,往往會選擇在錘柄修理鋪附近這一片租個窩棚照顧老弱病殘。
因此,錘柄修理鋪附近在短短一夜的時間裡忽然搬來了不少租客。
一改以往冷清的氣氛。
只是卻並沒有什麼歡聲笑語。
大多數屋子裡傳來的都是哀嚎、嘆氣與激烈的爭吵聲。
衛銘沉心穿過這喧鬧起來的貧民窩棚區,朝著黑水學校快步跑去。
還沒進校門,便在校外幾十米處遇到了似乎等待良久的白硯卿。
依舊是那副和善近人的笑容,依舊是旁邊站著兩個默不作聲的同學。
只是這一次,白硯卿的笑容更甚。
惡意也更甚。
還沒等衛銘轉身打算另選別的路線進入學校,白硯卿已經早早離著老遠開口打了招呼:
“衛銘同學,我們已經商量出來結果了。”
白硯卿選擇在人流量如此巨大的校外和衛銘商談這個事情,也是處心積慮的推敲一番之後才選擇的。
這種行為無異於把衛銘架在火上炙烤。
他就是要藉著眾人的圍觀之勢逼迫衛銘表態。
不過衛銘可不吃那一套。
他裝作沒聽見,依舊保持自己奔跑的速度,向另一處校門提速跑去。
面對這種尷尬,白硯卿唾面自乾,臉色毫無變化。
一手養氣功夫練得不錯。
還是掛著那副笑臉,抬腳便跟著衛銘行進的路線而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衛銘終歸是要到班級裡去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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