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亨禮三人的首級如今就在農家大院。
黑袍匪名聲隨著街頭巷尾百姓的談論日益擴散,越來越多人開始談論這隻來歷莫名的兇賊。
彼時閻赴剛剛從河西村觀察水渠和鐵礦作坊修築的路上折返。
如今是八月。
嘉靖二十五年淪於韃靼的河套,在首輔夏言與嚴嵩爭權失敗後,徹底喪失了收復之機。
嘉靖只知權術,只知如何平衡朝堂,但在一國謀略上著實目光短淺。
以至於堂堂收復失地之事,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平衡朝堂的工具。
這也導致了兩年後韃靼率軍抵古北口,嚴嵩卻嚴令不允出戰,蒙古鐵蹄在京師周邊席捲肆虐,劫掠了整整八日!
時間愈發緊迫。
閻赴深吸一口氣,看著農家大院和縣衙兩地。
眼下自己已經有了數股勢力。
縣衙內主要有陳守拙,趙觀瀾,蔡元貞爾和謝懷清組成的文書院,一面主持縣衙事務,一面暗中調查從縣縉紳。
黑袍軍眼下則是閻狼,張煉等人負責。
這兩支力量都是明面上能打聽到的,畢竟黑袍伺田隊從縣四族稍加留心便能知曉。
而真正隱藏在暗中的力量,則是黑袍匪。
以老軍戶趙渀為首,負責做那些隱秘任務,譬如劫殺從縣欺壓百姓的縉紳!
馬家最初死的人很少,只有一個馬元德,又是旁支,馬家族長尚且不在乎,何況其他幾家。
但如今馬家先後死了馬亨禮這等嫡次,還有馬家族長真正的族親兄弟。
接下來從縣縉紳幾家只怕要上心了。
畢竟誰也不想重蹈劉家覆轍。
這般盤算著,馬車也顛簸到了縣衙之外。
要應對從縣四族,所謂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馬車簾幕掀開,閻赴一身官袍,當著鄉親和衙役們的面身影踉蹌,下了馬車。
“趕緊給本官查!”
“混賬!一群廢物,衙門養你們幹什麼吃的?每天就知道當個草包?”
“一群酒囊飯袋,日日都有兇賊大盜作案,爾等每日巡邏到狗肚子裡去了!”
砰!
閻赴一腳踹在捕頭閻狼腿上,咬牙切齒,眼底含淚。
“爾等可知馬賢侄屍骨未寒啊!”
“馬家族長自本縣赴任以來,便盡心竭力,為從縣發展嘔心瀝血。”
“如今竟落得這個下場,馬兄,本縣對不住你們啊!”
他官袍在眼前抹動,竟是淚灑當場。
閻狼分明感受到那一腳踹的極響,卻沒什麼力道,如今做出腳下趔趄,低著頭配合起來。
“是,縣尊勿怪,屬下辦事不力,這便立刻日夜查證,絕不鬆懈!”
閻赴並不理會,扭頭入了後堂,腳步仍是跌跌撞撞,顯然心緒不寧。
縣衙承宣坊外,一名貨郎皺眉,旋即匆匆離開。
與此同時,閻赴入了縣衙儀門,徑直奔入西側刑房。
仵作正在驗屍,見知縣來了,匆匆點頭。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