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沉沉,運糧的車隊正緩緩駛向野豬峽,那條他精心挑選的葬身之地。
次日清晨,四族倒也算說到做到,當真從縣城北門,拉出來了近百輛糧車,浩浩蕩蕩駛出城門,車輪碾過黃土,揚起漫天塵煙。
四族根本沒在乎這些糧食都是從百姓手中壓榨來的,當著那些窮苦漢子的面,堂而皇之的搬上馬車,米麵精糧幾乎堆成小山,從口袋中冒出來。
四族各自派出親信管事押送,護院家丁持刀隨行,氣勢洶洶。
孫家二房孫九才騎在馬上,趾高氣揚,對身旁的家丁招呼著。
“都給老子盯緊了!這批糧食運到延按縣,翻倍賣出,咱們孫家又能大賺一筆!”
“你們也都知曉,咱孫家不是小氣的人,有咱一口肉吃,必定便有一口你們的湯喝。”
“是!”
家丁們紛紛應和,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甚至還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麼多糧食,這得換成多少銀子啊,這次又能去找小紅了。”
“去你孃的,也不怕死在小紅肚皮上。”
“聽說這一趟走下來,一人至少能得十兩銀子,這要真是到手了,咱就先買幾個農戶佃戶家的小娘皮,過過癮......”
一群惡奴護院嘻嘻哈哈,身邊伴隨著糧草車輪落在青石板街道上的聲響。
渾然不知,就在車隊駛出城門的那一刻,縣衙內,一身官袍的知縣站在窗前,望著遠去的煙塵,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大人,趙渀那邊......”
身旁閻狼漠然開口,冷眼盯著如山一般的糧食被一車車送走。
他又想起了河西村看到的溫和景象和如今的煉獄。
明明就在不久前,河西村的鄉親們才剛剛過上了好日子,不是嗎?
閻赴轉身,沒繼續看了,只殺意盎然。
“讓他們動手,只能留一兩個活口。”
“是,大人。”
閻狼恭敬抱拳,匆匆奔赴野豬峽,開始傳遞訊息。
野豬峽,兩山夾峙,林木森然,山高林深。
若不是急著趕路前往延按,照理說他們行商是不會走這條路的,越是這樣的路,越是容易埋伏兵馬。
剛走到這,經驗老道,常年帶著家族商隊走南闖北的孫九才便皺起眉頭。
不對勁。
山裡太清淨了,怎麼可能連鳥叫都沒有?
可他甚至來不及說話,車隊剛入峽谷,忽聽一聲尖銳的唿哨響徹山谷!
“殺狗地主!搶糧食!”
“這次咱黑山好漢又能吃幾頓飽飯了,殺啊!”
剎那間,峽谷兩側的山坡上,兩百名黑袍匪徒如潮水般湧下!
他們全都用黑布覆面,手持簡陋的長矛,或者是生鏽長矛,甚至有人乾脆握著木製長矛,但這些人眼底卻出奇燃燒著瘋狂的怒火。
尤其是看到那些寫著孫字,馬字的旌旗,更是眼眸血絲密佈,一片猩紅!
“有埋伏!刀盾手上前,所有人得不得慌亂,護住糧食!”
孫九才大驚失色,連忙拔刀怒吼,但也奇怪,畢竟之前他們不是第一次走野豬峽,卻從未聽聞此處有什麼黑山匪。
他轉過頭,想要嘗試著和這些瘋狂的山匪交流,可黑山匪的衝勢太猛,護院們根本來不及列陣,便被衝得七零八落,竟是已經短兵相接了。
老軍戶趙渀手持長刀,一刀劈翻一名護院,厲聲喝道。
“這些糧食本就該是咱的血汗!今日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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