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從縣的寒風裹挾著塵土,如嗚咽般掠過荒蕪的田野。
從縣百姓開始養羊了,寒風凌冽,窯洞周圍開始修建大量羊圈。
閻赴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思索接下來的發展。
從縣目前僅僅能做到在糧荒中自保,同時擁有一部分兵馬,但這還不夠。
彼時他站在農家大院郊外,聽著前方傳來的呼和聲響。
如今的黑袍陝北軍法度嚴明,作戰勇猛,已經連續將從縣周邊的山匪肅清了大小六七批。
風雪中閻狼匆匆趕來,神色平靜。
“大人,招地縣那邊有訊息了,三家縉紳勾結奸商,從外地購置了大批糧食,打算高價賣給當地百姓,不僅如此,他們還逼迫百姓交出田契,或是淪為他們的佃戶,手段極其殘忍。”
閻赴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之前蔡元貞等人前往招地縣,已經描述過當地慘烈,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縉紳想將他們扒皮拆骨,徹底榨乾?
縉紳之害,尤甚猛虎!閻狼臉上還帶著風霜和黃沙,聞言點頭。
“當地王家縉紳王富,仗著家族幾代積累的勢力,豢養著數十名打手,在縣城內橫行霸道。”
“此次糧荒,他不僅不施援手,反而變本加厲。”
“此人派人在城外十里的必經之路上設下重重關卡,凡是過往的流民,都要被強行搜身。”
“有一戶人家,父親病重,家中僅剩一些祖傳的首飾,本想換些糧食給父親治病,卻被王家的打手奪走,那老者在飢寒交迫中苦苦支撐了幾日,死在界碑處。”
“王富此人還將搜刮來的年輕女子,圈養在自家後院的閣樓裡,供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玩樂。”
“李家,李家少爺李經文趁著糧荒,以借糧為名,強迫百姓簽下苛刻的契約。”
“契約上的字跡密密麻麻,佈滿了各種陷阱,若百姓無法按時償還糧食,就必須將自家的田地抵押給他。”
對於所謂的田契陷阱,閻赴也有所耳聞,事實上大明這個時代的田產問題極多。
張居正想要處置的清丈田畝就是針對其中陷阱之一,隱田。
除此之外,還有投獻,飛灑等諸多手段,或是為避稅,或是為強佔田畝。
不過這些縉紳在這個特殊時間點還要強行動手,閻赴眼底閃過幾分寒光。
彼時閻狼的聲音還在繼續。
“其中有一位老農,家中本就沒多少田地,為了活下去,無奈借了李家的糧,可李經文卻在契約上做手腳,利滾利之下,老農辛苦勞作一輩子的田地,就這樣落入了李家之手。”
“老農悲憤交加,在自家田地裡上吊自盡,只留下孤兒寡母,李經文不僅沒有絲毫憐憫,還派人將那孤兒寡母趕出家門,佔了他們的房。”“孫家更絕,要求一斗米換一畝地的田契,讓壯丁籤十年長工契,女人孩子得去他家織布抵債,手底下管事直接帶人砸門搶地契,不給就往井裡扔死豬......”
閻赴聽完,面無表情,冷冷掃過招地縣所在,思索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傳黑袍陝北軍!”
片刻後,黑袍陝北軍首領閻天快步走進書房。
“大人!”
閻天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堅毅和冷峻,聽到閻赴召喚,一時間神情亢奮。
如今從縣周邊幾乎被完全肅清,早已沒了他們黑袍陝北軍動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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