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點卯時,縣丞張耀祖接連行走在六房,稅庫,衙倉,銀局。
二堂三堂的文書小吏難得稀奇抬頭看了一眼。
“今日是怎麼了?這位新縣丞這般忙碌?”
“管他呢,混一日算一日。”
趙觀瀾如今神色疲憊,正在認真處理卷宗文書,沒參與幾名文書議論。
昨日給人代寫家書到深夜,自是沒睡好的。
“趙觀瀾,隨本官走一趟。”
算盤打的清脆,趙觀瀾抬頭,愕然看著突兀出現的縣丞,微微愣住。
只是旋即便回過神,恭敬整理好文書,隨著去了三堂,心中忐忑。
到的時候,三堂內不光有趙觀瀾,還有稅庫的陳守拙,銀局的蔡元貞,衙倉的謝懷清。
幾人對視一眼,顯然都不知道今日為何而來,轉頭看向縣丞張耀祖。
張耀祖笑吟吟拱手,對著後堂。
“大人,人都帶來了。”
一名穿著官袍的魁梧青年步履從容出現。
不是縣尊閻赴,又是何人?
“小人陳守拙,拜見縣尊。”
不光是陳守拙,趙觀瀾四人齊齊拱手行禮,大氣也不敢喘,心中愈發不安。
前端時日這位縣尊剛剛以雷霆手段拿下主簿,典吏等官吏,如今叫來自己等人,莫不是......出乎意料,閻赴聲音極為溫和。
“起來吧。”
他端坐堂上,手中還在翻閱卷宗文書,一邊念著。
“稅庫陳守拙,入縣衙十六年,因不屑蠅營狗苟,多遭人排擠,但十六年兢兢業業,稅庫賬目從無差錯。”
“六房文書趙觀瀾,入縣衙二十二年,多次拒絕收受財帛,年前河道鑄堤其餘文書均受財帛三到二十兩不等,惟你一人囊中羞澀......”
一一讀完,閻赴看著四人。
“第一,張耀祖,吩咐下去,趙觀瀾,陳守拙,蔡元貞,謝懷清四人,多年於縣衙兢兢業業,今從縣縣衙百廢俱興,本縣欲建縣政司,著即調此四人組建。”
“日後負責縣衙政務推行及督察。”
“第二,經查證,縣衙拖欠各文書,庫吏一應月錢,今日足額補發。”
話音一頓,閻赴起身,看著四人衣衫上的補丁破洞,嘆息搖頭。
“另縣政司四人,每人調配羊肉五斤,大米五斤,麵粉十斤,便做為縣衙拖欠月錢的補償吧。”
陳守拙紅著眼眶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閻赴,大著膽子。
“縣尊......真的嗎?”
他幾乎哭出聲來。
家中情況如何,他比誰都清楚,原本打算這兩日請辭,沒想到新任縣尊竟先是給自己等人提升權力,之後更是補發銀兩,還送上羊肉糧食!
有了這些,兄長便能治病,侄兒便能開蒙,嫂嫂便不會被人恥笑了。
閻赴點頭,聲音柔和,看著這群小吏。
“從前縣衙無法無天,自是對不住爾等。”
“但爾等能堅守本心,難能可貴。”
“本縣在一日,便不會辜負爾等。”
宛若撥開雲霧見青天,趙觀瀾四人激動拱手,一揖到地,聲音哽咽。
“必不負大人所託!”
這一日下了值,趙觀瀾難得挺直了腰桿,手裡提著羊肉,糧食,大踏步返回家裡。
還故意在門口停了片刻,不少水牛巷的街坊看著滿身糧食和肉的趙觀瀾,瞪大眼睛。
“這不是趙觀瀾嗎?他這是發了橫財?”
“那是羊肉啊!”
院門被推開,趙觀瀾妻子趙張氏也難以置信的驚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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