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露宿太久,如今入了城池,閻赴索性帶著幾人在客棧休整。
距離赴任期限還早,也不必冒著風雪匆匆趕路。
“記住,戰姿要正,要穩,不可亂動,雙眼平視前方。”
閻赴一一調整眾人動作,目光不復溫和,格外嚴厲。
除了那趙家婦人和閻笑之外,便是趙家孩子也在列陣之中,肅立不動。
“除了站姿外,還有行進,列陣一定要整齊。”
“進退有據,令行禁止。”
閻赴和他們一同操練,行走和戰姿之後,給眾人分發了棍棒,用棍棒代替長槍。
張煉和閻狼依舊拿著長槍,之前操練過,刺殺動作極為標準。
老軍戶趙渀和兒子都在軍中過,上手很快,連帶趙家小兒也很快操練的有模有樣。
綁起來的草垛子發出砰砰悶響。
閻赴一邊看著,一邊開口。
“未來我所赴任的新城縣很亂,商賈地主,地方鄉紳,軍堡衛所,胥吏勾結,山匪橫行,還有不少韃靼胡人小股劫掠。”
“上一任縣令已死。”
閻赴描述時聲音平靜,似乎即將赴任的不是自己。
“故而如今,且做軍中練兵,不可偷懶分毫。”
“如此未來才能在新城縣立足,活下去。”
趙家三人和張煉,閻狼操練愈發認真,兩三日光景,手上棍棒長槍刺殺之時也多了幾分戾氣,已是虎虎生風。
隱約能看到一點氣勢了。
大雪停了兩日,客棧院落內日頭明顯。
閻赴站得筆挺,看著院落中動作整齊劃一的五人,笑著點頭。
若是有兩萬這般人馬,他可以從陝西一直打到京師,甚至轉戰南直隸諸地。
同時閻赴目光也落在趙渀身上。
眼下他長槍在手,揮舞穿刺,一擊之下,草垛應聲而到,發出砰然之聲。
說趙渀年邁,但如今不過四十多歲,在軍中屢經廝殺,身手矯健。
按照大明規制,軍戶是世襲的,也就是說趙渀家中祖祖輩輩都是軍戶,而是還是山西之地的邊軍軍戶。
而且趙渀行走之間頗有章法。
想到這,趁著幾人休息間隙,閻赴開口。
“趙渀,這幾日見你槍法練的極快,之前在軍中練過?”
趙渀擦拭了一把額頭汗水,聞言點頭,也不見得意。
“祖上傳下來過不少功夫,這些年在軍中廝混,也學了一些戰場殺敵之技。”
“雖然不曾專門學過長槍,但萬變不離其宗。”
“是以較之尋常大明將士,要強上一些。”
趙渀說的謙遜,但閻赴也是之前會一點功夫的,能看出來,趙渀的確不錯。
這般練習數日,天氣開始逐漸轉暖,閻赴也帶著三輛馬車,離了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