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渀匆匆自燕子巷趕來,一邊小心翼翼關上院門,一邊拍打身上積雪。
“如何了?”
張耀祖有些忐忑,湊上前詢問的時候,手心幾被汗水浸透。
殺官的事一旦揭露,那就不光是他們,連同家人或者都要受到牽連。
“現在,整個從縣上到衙門官吏,下到販夫走卒,都在稱讚大人重情重義。”
“劉家宗族還在感謝大人不遺餘力調查案子。”
“而且,大人之前在燕子巷還特意詢問劉覆文是否的罪過什麼人,說看起來對方不像是劫財,反而像是仇殺。”
趙渀話音落下,張煉,閻狼幾人對視一眼,亢奮的發抖。
什麼叫燈下黑,這就叫燈下黑!
一個斬殺朝廷命官的主謀,竟是從縣縣尊。
誰也想不到知縣親手斬了劉覆文後,還能從容在現場分析,甚至連思路都講述的清晰至極!
大人夠狠,也會演。
他知道縣衙那群人會懷疑他假情假意,但那些人絕不會懷疑他就是兇手。
大明官場的權力爭鬥極為狠辣,但誰也不會掀翻桌子,直接動手殺人。
更何況劉覆文所在劉家在州府亦有親族。
可越是如此,這群混跡從縣數十年的人精才越是會被誤導。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遊刃有餘,做成大事!
巡檢司的兵馬不敢偷懶,畢竟死的是一名從八品的朝廷命官,被吏部記錄在案,不是什麼小吏。
眼下已是三更天,仍能見到城門各處燈火通明,打著火把的兵馬詳細審視每一個人。
閻赴現在也回到了農家小院。
奔波一日,在城隍廟,燕子巷,劉家和縣衙來回走動,一身疲憊不堪。
但閻赴眼眸仍是神采奕奕,叫來趙渀幾人。
“這包裡的刀,沾染了劉覆文的血。”
“還有長槍槍頭,你們都帶上。”
這些都是他白天查探的時候,故意在棺材裡軟化的屍身上獲取的血漬。
“今夜子時,由趙渀帶隊,你們分別將這些兇器,放到這幾個地址。”
輿圖展開,青牛巷張家,黃天坊馬家,城南黃沙巷王家。
若是熟識從縣的人,便能看出來,三處地點,赫然是典吏張堰,主簿王景飛,主簿馬鷙家族所在!
是的,閻赴直接擺明,這是一場栽贓陷害!
趙渀心跳的很快,老軍戶激動亢奮,抱拳行禮。
“是!”
此次離開,是趙渀首次單獨帶隊,身邊跟著兒子和閻天三人換了衣服,趁著子時報更的更夫離開,於街巷隱匿前行。
這次他們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開始期待。
“別擔心。”
趙渀看著閻天三人,都是少年,不知從昨日一事中緩過來沒有,於是壓低聲音開口。
出乎意料,閻天聲音沉穩,甚至趙渀隱隱能從其中聽到期待。
“我等並不擔心。”
“大人是面見過皇帝的讀書人,是朝廷命官。”
“這樣出身的人,只要他想,便能和劉覆文之流攜手,撈銀子,在官場上安安穩穩。”
“但他肯和我等站在一起,命運相聯,我們這等泥腿子,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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