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為天酒樓門前,閻赴看著劉覆文醉醺醺登上馬車的背影,笑容逐漸收斂,直到最後,面無表情。
眼底森冷,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馬蹄在青石板上發出脆響,夕陽下街道影子被拉長。
閻赴緩緩轉身,折返農家大院。
“大人。”
眼見閻赴回來,正在院中操練的趙渀祖孫三人,閻狼,還有閻天等十二名少年紛紛肅立。
少年周麻子,跛腳青年羅錄,中年書生張耀祖盯著閻赴平靜身影,呼吸都壓抑了幾分。
“是時候了,換衣服。”
“今夜,山匪夜襲,劉覆文大人罹難。”
閻赴殺氣騰騰,悍然宣佈。
同時入了書房,寒酸衣服換下,穿上一身漆黑衣衫。
黑色有助於夜間行事,不被其他人察覺身份。
閻赴更換衣服的時候,趙渀祖孫三人,閻狼,張煉也迅速開始換衣服。
中年書生張耀祖腳下有些發軟,哆嗦著開口。
“今日......今日就去?”
哪怕早知有這一日,甚至日日操練都是為此,但事情當真落到頭上,他仍是止不住恐懼。
畢竟是殺官,一個從八品的官吏。
跛腳青年羅錄咬牙,額頭汗水肉眼可見,分明沾染著黃沙。
反倒少年周麻子平靜開始走向更換衣衫之地,只淡淡開口。
“羅錄,想想你老子的瘸腿,想想你的瘸腿,還有你老孃哭瞎的眼睛。”
“還有你,張耀祖,你爹就在天上看著你呢。”
“這次不去,這輩子就繼續等著劉家來殺你們好了。”
話音落下,羅錄一瘸一拐,狠了心。
“去他孃的,殺劉家!”
二十六人換好衣服,已是暮色沉沉。
“劉家宅院在城南,家中豢養打手三十二人,管家兩名。”
“劉覆文乘坐馬車離開,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動手。”
閻赴冷靜分析,趁著夜色,帶眾人離開農家大院。
從縣巡檢司兵馬素來喜歡偷懶,上值時間多半不是在飲酒便是在睡覺,亦或在賭坊青樓。
而因為各層官吏層層盤剝,入了夜的從縣貧瘠至極,連燈火也沒幾盞,更不必提行人。
截殺劉覆文後,至少半個時辰無人能趕到。
燕飛巷內,一路抄小道抵達的閻赴等人均提著長槍,安靜等待。
此巷內別無人家,不虞有人發現。
馬蹄聲自遠方緩緩傳來,一名書童,一名車伕如今均在車架之外,車簷處懸著燈籠,不過能看到七八步遠的距離。
車伕趕著馬車,低聲嘟囔著。
“今日風沙怎如此之大,燈火搖晃,路也看不清......”
話音未落,一杆長槍悍然刺來,磅礴力量貫入血肉,竟將車伕挑殺至半空!
閻赴步履矯健,沒等書童驚叫,長槍抖落,橫掃至書童頭顱!
這一刻,書童徑直撞到巷口,額頭滲滿血漬。
“動手!”
馬車內傳來怒吼聲,還夾帶幾分醉意。
“狗東西,吵什麼吵。”
“還沒到家?”
劉覆文醉醺醺掀開錦緞簾幕,車伕和書童竟均已不見蹤影。
直到他揉著眼睛,這才借燈籠微光看到,車伕在地上猶自掙扎,書童卻已沒了氣息。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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