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凜聽著這聲音,薄唇緊抿,抬眸,望向女子嬌豔的臉龐。
只覺她脖頸到鎖骨的肌膚,白的晃眼,似乎比方才還要白上幾分。
他的夫人,此刻微垂著眸子,睫毛纖長濃密,身上有股淡淡的藥草氣息,不止,應當還有……
戚修凜眸光一冷,修長手指置在她腕子上,似模似樣的診了半晌,倒是看出點問題。
她脈搏不算平穩,且體內有寒氣,積鬱不散,眼底還有些烏色,來之前應該喝了些艾葉水,而艾葉有止血功效。
對於女子,他了解不多,不能很肯定,只試探的問,“為何用艾葉水,何處受傷了?”
徐卿歡大感詫異,世子居然真的懂一些藥理,也慶幸是她,否則嫡姐豈不是又要像上次一樣慌亂。
她抿唇,“沒傷,應當是孟嬤嬤在房裡撒艾葉水的時候也沾到我衣裙上。”
他沒再說話,只看向眼前過分安靜的“徐靈君”。
原以為此事就這樣過去,徐卿歡長舒口氣,反正月事來了,她也伺候不了世子,琢磨著找個理由躲出去,卻被他牽著手走到書案邊,將墨條塞在了她手心裡。
“夫人,替我磨墨。”
這是……
又要做什麼?
“這本醫經不小心弄了墨汁,怕是不能再用,為夫要謄抄一份,辛苦夫人。”他仔細審視著徐靈君,從她眉眼到鼻樑唇角,再至鎖骨處的一粒小到很難察覺的痣。
捏著狼毫的指尖微微頓住,隨後裝作不經意滴落幾滴墨,又費了上好的紙張。
徐卿歡面露心疼之色,富貴人家的公子不食人間煙火,就算如世子這般武將,也無法體會到貧苦百姓的拮据。
她交不起束脩,更買不起筆墨紙硯,眼睜睜看著墨汁落下去恨不得伸手接住。
“夫君,那墨汁都滴到紙上,再換一張。”而換下來的,她卻仔細的收到一邊,捨不得丟進蔽蓋裡,如同不久之前,他掉落了一隻狼毫。
戚修凜笑道,“為夫這手好像白日的時候扭到了,不如夫人代為謄抄。”
這事兒不難,她之前拿著嫡姐的字帖練字,就算臨摹,也不會出任何問題。
若不答應,世子不知還要浪費多少好東西。
她沒有注意男人深究的目光,滿心都是莫要暴殄天物,當即應了下來,繞到了桌案前,從他手裡接過紫毫。
要不說是好東西,這隻紫毫毛軟卻均勻,鋒穎尖銳,她愛不釋手,只不過握筆的指尖受了傷,每次用力便會疼的微微皺眉。
她指腹上是塗了艾葉灰,來之前倒是清洗了,卻依舊殘留些許。
戚修凜山巒一般挺拔身軀自後包納著她纖瘦的身形,雙臂呈環抱姿態,俯下身,仔細看她的字。
——生薑、黃連、金銀花
從上百個字中這幾個便是上次藥方子上的藥材。
無論是字跡還是書寫筆觸,都與荷香的寫法沒有半點差別,看似是徐靈君的字,實際卻另有其人!
原來,之前的幾晚,躺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居然是荷香。
戚修凜閉了閉眼,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間蹭到她肩胛,徐卿歡詫異的回頭去看。
她聽到身後的男人不斷加重的呼吸,熱氣拂在她耳畔,燙的她心悸。
“夫君……”她狐疑的望著他,但距離太近,目光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
徐卿歡臉頰微紅,連著耳垂也是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