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凜忽然取下她手裡的紫毫,坐在交椅裡,也拉著她坐在了腿上,這般親暱的姿態,讓他身形僵硬。
“回頭我讓鐵衣謄抄,夫人這手,嬌氣的很,不宜太過辛苦,你我說一些別的趣事兒。”
他提了這茬,徐卿歡不敢不從,也不知從何處說起,就眼巴巴的望著他。
荷香是不是徐知序的外室,還有待查證。
但他從邊關回來的那晚,他的的確確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即便沒有經歷過雲雨之歡,他也能分辨出來。
“聽說你六歲便能出口成章,十歲跟著女學夫子,十二歲便以一首塞江南名震京都,煙雨霧靄的秦淮河,你小小年紀居然也能寫出來那些不輸於大文豪的詩句。”
戚修凜語氣讚賞。
徐卿歡怔住,嫡姐這般有才情嗎?她不敢妄加回應,含糊點點頭,“好像是,時日太久了,記不太清。”
他大手一下下的撫著她背脊,眼底蘊著冷意。
徐靈君的確是六歲出口成章,十歲跟著女學夫子學習,但那首塞江南卻根本不是出自她手。
“夫人,有些事,你好像記得不是很清楚,難不成,連自己都忘了?就像上次,明明在書房找我借閱了詩集,回了漪瀾院卻說自己記岔了。”
回想種種,徐靈君將荷香買入府內,安排進漪瀾院,成為她的替身,究竟為了什麼?
侯府那次,老大夫給徐靈君看診,也是荷香。
費盡心思的做了這麼多鋪墊,到底在隱藏什麼秘密?
若不想嫁給他,當初便不會答應,也不會守了五年,只為落個好名聲。
徐卿歡愈發的不敢動,繃著皮肉,竟是嗓子乾燥的厲害。
她腦子一亂,世子什麼意思,他說這些話,是在試探她,還是察覺了她與嫡姐的不同。
一時間,徐卿歡只想著快些結束這個話題,轉過身,纏上他脖頸,將臉頰貼著他肩窩,素白的手也揪著他衣襟。
“妾身的確是記岔了,夫君那晚,勇猛的厲害,妾身到最後連怎麼出了門都記不清了。”
他在榻上再溫柔,也難以讓她招架,每每都祈禱著快些結束,然而每次以為結束了,卻是下一次的開始。
戚修凜呼吸發緊,身體裡的熱意一點點蒸騰,在難以控制之前,他驀的推開了身上的人。
“你早些歇著吧,我想起來還有些文書沒有處理,改日再來陪你。”也沒給她回話的機會,他拿起了那本醫書,徑直出了臥房的門。
一室安靜,徐卿歡恍惚的拍了拍臉。
她方才應該是沒有露出馬腳。
無論是寫字還是與世子聊天,她都謹小慎微,生怕說錯話做錯事。
而徐靈君對世子的離開,也不解至極,但總算又避過一次危機。
戚修凜出了漪瀾院,鐵衣看著一臉寒意的世子,不解的問,“爺,今晚您怎出來的這麼早?”
按照爺的速度,有些快了。
而男人,最忌諱快。
戚修凜舉目看向月夜,聲音與夜融成一體。
“去查查徐家大姑娘,在我不在的五年裡,曾經發生過何事,與誰接觸過,還有,去找個精通醫術的丫鬟,去漪瀾院伺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