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用布巾塞入宮婢口中,壓住她舌頭,抬起她的雙手雙腳,就要往圓窄的枯井裡塞。
“麻溜點,把人丟下去,再把蓋子蓋好。”老嬤嬤說完,肩胛一麻,半邊身子又麻又酸。
灰色衣袍的鐵衣帶著人,冷眼看著他們要毀滅證據。
“老刁婆子,膽大包天,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敢殺人行兇。”鐵衣說完,又是一掌,擊打在老嬤嬤的後脖頸。
他帶來的侍衛以雷霆迅猛之勢,控制住了所有人。
……
昌惠帝踹過七皇子之後,自個也踉蹌了一下。
內監王全慌忙上前扶著帝王。
“陛下,您當心些身子,可莫要動怒,之前御醫可交代了讓您平心氣和些。”王全讓小內監送了個錦盒,開啟后里面是幾枚丹藥。
昌惠帝就著茶水嚼碎了嚥下去。
也難消他心頭的火氣。
“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萬里江山便是敗壞在你們這些混賬手裡。”昌惠帝坐在了陛階上,讓卿歡起身。
王全給他順著氣。
卿歡不敢抬頭,只覺得四周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天子一怒,似乎連著大地都要抖上一抖。
她身形一晃,便察覺身邊有人俯身將她帶了起來。
戚修凜用身體撐住她,袖擺之下,他溫熱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
“今日事,今日畢,我會給你要個公道。”
他聲音低沉,側臉冷峻,卿歡亂跳的心似乎有了依靠,緩緩地,挨著他。
她初入國公府時,滿心想著儘早離開,和母親去過安穩日子。
後來事情不可逆轉,她只能選擇依靠世子,換得暫時的安寧。
卿歡固守著本心,不想迷失,也從未覺得自己能永遠得到他的袒護。
可這會兒,她神色迷惘的看著他,內心生出幾絲感動。
察覺到卿歡的視線,戚修凜並未回頭,只是收緊了力道。
七皇子已是強弩之末,忽然想起來,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說是徐卿歡要見他。
他鬼迷心竅才會做出這種事。
“父皇……是,的確是個宮婢叫如意,說那徐側氏要見兒臣,若不是徐側氏的意思……咳咳,想來是有人故意陷害……”
七皇子爬到昌惠帝腳邊,拉扯著帝王的衣襬,“兒臣讓父皇失望,是兒臣的錯,可兒臣的母妃還在世時,父皇也曾常常到母妃的暖閣,與母妃說話,還會抽背兒臣的課業……”
昌惠帝的臉上,這才流露出了對昔日的追思,也想起了,那個總是溫婉安靜的妾室,在他還不是帝王時,便總是陪伴在側。
可也只是瞬間。
戚修凜沉聲道,“陛下,若真如此,那便讓那個宮婢入殿。”
昌惠帝擺擺手,示意王全去拿人。
不遠處,十三得意的看著他們互相攀扯,再看向溫時玉,不由出言嘲諷,“可惜呀,溫公子,這徐二連趙驚春都不如,她將你當做踏板,你比不過戚家,便被拋棄,可憐驚春被遣送嶺南時,你連送也不去。”
“公主慎言,趙肅惡行昭昭,趙驚春也非善類,公主的意思,是替謀逆之人惋惜?”
十三噎了下,“你被人丟棄,跪舔什麼。”
“公主想跪舔,卻無人在意。”溫時玉冷聲回了句。
十三並未被他刺激到,反而陰惻惻道,“本宮等著看她被萬人唾棄。”
但下一瞬,她便驚恐的瞪著眼,看向殿外不遠處,被鐵衣等人押過來的小宮婢,和她的貼身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