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帶你去偏房,然後讓瓶兒給嫂嫂送件衣裙。”
卿歡本來覺得沒什麼,但看到蘇綺瑩緊張到無措的樣子,又不忍拒絕。
便隨她一起去了偏院。
蘇綺瑩的丫鬟汀蘭幫她脫下外衫,摘了髮釵,連耳墜也一併摘了下來。
“不必了,只要換件外衫就好。”這小丫頭,力氣不小,卿歡推擋不住她的手,蹙著眉有些不悅。
汀蘭囁喏,“側夫人,奴婢也是擔心這首飾劃到您,等您換好了,洗乾淨,奴婢再給您戴上吧。”
嘴上這麼說著,動作卻絲毫沒有放緩。
卿歡那外衫,釵環連腰上繫著的香囊都被汀蘭收到了外間。
她只著了件裡衣坐在榻上,等著瓶兒送衣裙。
……
四明堂內
戚修凜知曉卿歡要過來,提前讓鐵衣和侍衛離得稍遠一些,免得有些不合時宜的聲音,被他們聽了去。
房門被推開時,他正待起身,卻見卿歡穿著那件藕荷衣裙,釵環輕晃地走到了燭臺邊,挑熄了燭火。
四周瞬間陷入了黑暗。
只能藉著月光勉強視物。
戚修凜喚了聲,“盤盤?”
窈窕身影一點點地靠近,也不說話,熟悉的藥草氣息撲入鼻尖。
戚修凜一時間,呼吸熱了幾分。
這些日子,她忙著訓練,一回到府上便累得再不想動彈,有時便讓她坐在身上,不需她出力氣。
她也是不大願意,伏在他身上便能睡過去。
戚修凜也沒折騰她,此刻,便有些急切,握著她的手,拉到了自己身前。
他猛地頓住,起身,將她推開。
待重新點燃了燭臺,看清不發一語的“卿歡”,他擰眉訓斥,“你未免,太過放肆!看來這些日子留你在府上,竟是件錯事!”
那跌坐在地上,不敢回頭的女子,渾身顫抖,捂著臉淚如雨下。
她轉過頭來,羞憤又哀怨地望著他。
“宗權兄長,你要了我不行嗎?在邊關的時候,你負傷,我親自照顧你,那時,綺瑩就已經將你當做夫君。”
蘇綺瑩穿著卿歡的衣裙,身上佩戴著棲雲院的香囊,連發釵也都是偷來的。
她以為,這樣就能得到兄長的憐愛,屆時,生米成了熟飯,他便不會如此決絕。
“我不求做什麼側夫人,只要能留在你身邊,這樣也不行嗎?”這半月來,她順從地去相看了幾個男子,眼看著,宗權兄長就要給她定下戶部家的公子。
而戚夫人卻始終沒有表態。
她如何能耐得下性子,只能鋌而走險。
蘇綺瑩起身,解開羅裙,袒露出姣白的雙肩。
“哪怕只是一夜夫妻,綺瑩也願意。”
“放肆,你真是,不知羞恥!”戚修凜臉色一沉,拿了披風甩在她頭上,便開啟門要將她趕出去。
門外,卿歡拎著食盒,頗為震驚地看著衣衫不整的蘇綺瑩。
“我……我並未……”戚修凜皺眉,心跳微亂,急於解釋。
卿歡微微一笑,邁步進來,將蘇綺瑩的衣裙攏好。
“女子的清白若自己都不在意,那還有誰會在意,蘇姑娘是個聰慧的人,這樣做想必是真心愛慕夫君,愛慕沒有錯,但不該強加於人。”
蘇綺瑩羞憤欲死,覺得臉都丟盡了,死死地咬著唇,也不說話,扭頭衝了出去。
“我與她,並未發生任何事。”
他擰著眉,對她如此淡然的態度有些不滿。
卿歡將地上散落的幾本書撿起來,擺在桌上,“夫君不必解釋,妾相信夫君,就像上次在花廳,妾也相信。”
他黑著臉,“若我沒有發現端倪,方才,便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這話有些刺耳。
她知曉,世上男子大多都要哄著來,便撿了些好話,貼著他耳邊說。
“那妾該怎麼辦?後宅女子嫉妒也是犯了七出,妾不想讓夫君覺得妾小氣。”
聞言,戚修凜面色稍霽,但這心口還是不爽利。
他一手揮開了桌上的書冊,帶著那股淤堵,將她放在書案上。
卿歡羞的臉紅,抬腳踢著他小腿,“夫君,不能在這裡,去裡面,去裡面……”
好事漸成,本該水乳交融之際。
卻被一封邊關急報打斷。
李懷和鐵衣都在門外,兩人神情焦灼,鐵衣更是什麼都顧不上。
“爺,戎狄那幫雜碎,又越過邊界了,兵部的幾位都在府門外等著跟您一起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