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娘心神一跳,“你莫要做傻事。”
“我不做傻事,只做對的事。”卿歡站在原地,感受陽光,隨之笑容嬌豔,若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兒。
她讓人備了馬車,幸好父親並不限制她出行,否則,外出一趟也是不易。
只是馬車剛駛到一處茶樓,那二樓便有人推開了窗子,眺望徐府馬車。
溫時玉立在窗邊,修長手指緊緊扣著窗欞,目中流露出的貪戀讓人為之訝異。
他身後的華服郎君啜飲了茶水,笑道,“倒沒想過,你是個痴情種,只生在勇毅侯府,你註定,是做不了痴情人,收起你那種心思,眼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溫時玉抿唇,沒有言語。
……
卿歡本想去尋戚修凜,中途遇到了溫時玉。
他清風君子一般立在不遠,朝車轅上的秋蘭道,“可否告知你家姑娘,在下想與她說幾句話。”
秋蘭啊了聲,回頭輕聲問,“姑娘,是溫三公子,您要不要出來見他一下。”
卿歡聽到溫三公子,恍惚了下,再回神時便應了下來。
她打了兩條絡子,一條青色,握在了手中,入了茶肆方才取出來擺在桌上。
“先生以前在儋州曾教我劍術,這條絡子便送給先生。”她開口,喚他先生。
倒讓溫時玉愣住,清潤的眸子倒影著她無暇面孔,內心也漲滿了柔情。
“你的手藝,一直都很好。”視線一低,便看到她空無一物的腕子,“玉鐲呢?今日沒有戴著嗎?”
卿歡撫摸著空蕩蕩的手腕,“儋州十年,卿歡很感激先生,如今,我想問一問先生,待我是真心實意的嗎?”
感情不是一蹴而就,是他數十年的累極升溫,最終成了他心底磨滅不掉的人。
“是,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迎娶你進門。”他從沒有對誰有過這種感情,有時,炙熱到心口泛著疼。
卻又不得不珍而重之。
她定定看著他,“那你去侯府提親,明日便去,可好?”
最後,讓她再問一次。
溫時玉起身,屈膝半蹲在她面前,卻是握住了她的手,“歡兒,你再等一等,半年,最遲明年,我再去提親,那時,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卷,為你掙個誥命夫人,讓你做人人都豔羨的狀元夫人。”
他一點點的打碎了卿歡最後的希冀,一開始,她沒有對誰抱有期望,溫時玉給她織就了美夢,如今夢想碎了,她這白日夢也該醒了。
“我知曉,你有大事要忙,身在勇毅侯府,你也不易。”
他母親得了瘋症,自幼被父親拋棄,若不是憑著自己的才學考進了殿試,眼下與母親還不能見面。
所以她沒有立場,強迫他為了她改變。
卿歡笑笑,“三公子,你要做雄鷹,以後翱翔九霄,要做賢臣,為民造福,要成為京都最有福氣的兒郎,你的母親也定會康復的。”
他也笑,溼了眼眶,“我做雄鷹也會託舉你,與我一起。”
兩人出了茶肆,卿歡便與他道別。
溫時玉心口嗤嗤跳,輕聲問,“可否將這絡子,先系在我玉佩上?”
她本想拒絕,卻念及他曾悉心教導過自己,便想著,這是最後一次。
便解了他的玉佩,將絡子仔細的懸上去,隨後退了半步。
戚修凜的馬車途徑茶肆,便聽到鐵衣咦了一聲,他掀了簾子看到那女娘垂眸,認真的為郎君系絡子。
所以徐卿歡最後的選擇,依舊是溫時玉。
他神色冷然,此刻,竟有些嫉妒。
發了狂的想要將那絡子扯下來丟在地上,再踩上幾腳。
“爺,二姑娘與溫公子定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二姑娘許是有別的打算,要不我繞過去,從她眼前走一趟。”
戚修凜給了她機會,她不想要,說什麼考慮不過是搪塞。
“走吧,進宮。”
半個時辰前,甘州傳來訊息,甘州刺史遇害,滿門三十二口,全部被屠殺殆盡。
血案當前,女娘的事,他便放在身後。
若她要嫁溫時玉,那就去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