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微笑,“你說的對,我與她說話,她便是說兩句頓三回,是個謹慎的性子,文薔那丫頭心裡藏不住事,指定出了宮就去尋她。”
七皇子來見她時,文薔就在壽安宮。
“娘娘,這花茶涼了,奴婢再給您加點熱水。”房嬤嬤拎著茶盅,續了七分滿,“您藉著縣主的嘴將七皇子求娶的事透露出去,就是想看看二姑娘會怎麼做嗎?”
“不,我想知曉,徐二身後的人,是溫時玉,還是旁的誰?那人,為了徐二,又能做到什麼地步。”太妃本不想插手宮中的事。
她活過一次鬥爭,早就厭倦了,可不想大晉朝被折騰的烏煙瘴氣。
多少人為了帝王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兄弟鬩牆,眾叛親離。
她亦不想,當年的慘烈再度上演。
“聽聞溫狀元,今日急匆匆的進了宮,不知為了何事。”房嬤嬤輕聲道。
太妃淡笑,不再言語,而是起身,走到那隻翡翠鳥兒身邊專心的逗著鳥兒。
溫時玉是奏請前往雍州,與梁王商議婚娶一事,昌惠帝自然不會拒絕,當即便許了他。
而此時的國公府內,徐靈君心裡既歡喜,又隱隱有些擔心,她覺得,庶妹一死,埋藏的隱患便徹底的消失。
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安。
“嬤嬤,多派些人手,務必要找到歡兒,若她還活著,可一定,一定要全須全尾的帶回來。”她幾乎是用了些力氣說出這些話。
孟嬤嬤自然明白話裡的意思,“老奴清楚該怎麼做,絕不會讓大姑娘失望。”
……
入夜,卿歡住宿的客棧,房門忽然被叩響,她警惕的爬起來,穿好衣衫,從包裡取出一把匕首以作防備之用。
外間隱約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二姑娘,開門啊,是我,文薔。”
卿歡悚然一驚,她如此謹慎,喬裝打扮的瞞過所有人,避開大路,專門住在了靠近城門的小客棧裡,就是為了次日能順利出城。
縣主又是怎麼發現她在這裡的。
卿歡後背冒出冷汗,卻還是調整好情緒開啟了門。
“你嚇死我了,我真以為你出了事。”文薔穿著男裝,一進門便抱住她,卿歡忙將匕首丟到一邊。
“縣主,你為何……”卿歡疑惑。
文薔不好意思的看著她,“反正是有人告訴我的,說你住在這裡,那人傳了信便走了,我想著你是有為難之事不便回家,才找人給我送信兒。”
卿歡正欲搖頭,卻又止住了動作,只是越想越怕,甚至覺得,在所有事的背後有隻手,緩緩的推著她走到這一步。
而七皇子求娶的事件,不過是個導火索。
這一夜,文薔跟她睡在一起,兩人說了許久的話,文薔提起父親讓她回去相看郎君,多少有些不願意。
“你也要躲著七狗,不如跟我一道回去,正好做個伴,待京都的事平息下來,我再送你回來。”
文薔是這麼個意思。
卿歡想了想,依舊拒絕了她,“多謝縣主,但我,還有其他事,縣主回去注意安全,來日有緣我們再見。”
……
卿歡終究沒有同文薔一同離開,而是扮作男子,買了匹駿馬,從西城門出了城,按照地圖,走了近十天才抵達甘州。
她雖會騎馬,可並不習慣如此長時間待在馬背上,路上走走停停,用了近十日。
剛入城便聽聞百姓爭相議論,山脈上遮藏多年的礦藏被炸了,死傷無數,便是連著京都來的那位大官兒也是身負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