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徐家二姑娘的馬車出了事,跌入山坳,眼下生死不明。”
戚修凜心神一亂,不由得逼近一步,“她,怎會出事?”
“屬下無能,那馬兒是突然失控,等到屬下趕到時,已找不到二姑娘的蹤影,還有,京都盛傳,七皇子與二姑娘關係匪淺,恐早暗中結識。”
這等訊息,若非故意,沒有誰會傳皇家辛秘,只會在起苗頭時直接被掐滅。
縱容謠言四起之人,心思詭譎。
承安侯府若是聽到流言,只怕會逼著徐二給七皇子做妾,來保全侯府的聲譽,即便承安侯站隊太子,七皇子既無封地,也僅僅掛著一個封號,影響不了太子。
這麼巧,流言剛起,徐二就出了事,難保不是有心人在背後幫她?
是溫時玉?
她本就心儀溫三,想必會主動求助。
這般思索,戚修凜波瀾起伏的內心便沉澱下來,他讓暗衛跟在徐二身邊,本就是在馬場之後的事,出城的匆忙便遺忘了此事。
他想著,她嬌嬌弱弱的,總須得多提防對她覬覦的男子。
想起徐二雙含淚的眸子,戚修凜心裡微微亂了幾分,當即喚了鐵衣。
“你即刻返回京都,找到徐卿歡,她便是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屍首。”
……
五更天時,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城郊路口的一家攤子上,坐在角落的粗布衣裳的女娘垂著頭,專注的吃著面前的一碗麵。
“聽說承安侯府的二姑娘墜了馬車,被野豬給吃了,屍骨無存,真是慘烈,我可是見過那姑娘的,當時狀元爺在街市上給她散了個荷包。”
“那荷包裡有萬兩銀票呢。”
另一人插嘴,“胡說,裡面分明是十個元寶金錠。”
“可惜了,美嬌娘香消玉殞,那溫狀元為了找她,幾乎翻遍了整個山頭,不眠不休的。”
幾人咋舌感慨。
女娘睫毛顫抖,按住了懷裡的包裹。
吃了面,她結賬後快速的離開了麵攤,走到無人處才抬起臉來,正是本該被野豬分食的徐家二姑娘。
卿歡愧疚,對溫時玉,無法說出這件事的真相。
她走之前做足了準備。
卿歡是從文薔口中得知大善寺有位名氣卓然的禪師,每年中秋都會提前兩個月來京都,在中秋宴上為帝后祈福。
禪師平日就宿在大善寺。
便是出了馬驚一事,也沒有人會聯想到是她故意如此,而侯府上下也會覺得,二姑娘是為了陪著老夫人去上香禮佛才會出事,更不會遷怒於竹翠院。
日上三竿後,卿歡將自己偽裝一遍,僱了輛馬車,回了城,這才發現刑部的衙差,在當街抓那些造謠者。
一時間,還在宣揚徐二不知廉恥的言論戛然而止,她長舒口氣,便朝侯府的方向走,想去確認母親無事。
卻在途中看到了趙明熠的馬車。
她如今已是驚弓之鳥,舉凡跟皇室有關,她必要避開,便躲到了角落,一路去了侯府,果然一片祥和。
只折了個二姑娘,想來對侯爺沒有半分影響。
至於世子,他若見到自己,可還會同意納她入府?
壽安宮內,孫太妃正啜著明菊花茶。
房嬤嬤奉上了茶點,靠近時,低聲道,“二姑娘的確出了事,眼下還未找到屍首,但奴婢覺得,二姑娘那樣聰慧的女娘,應當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