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為了安撫卿歡,賜了不少安神滋補的東西,還特意將自己的一串戴了多年的瑪瑙玉鐲送給了她。
承安侯則臉色難看,“幸好歡兒沒事,否則本侯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那賊人揪出來。”
“是妾身疏忽,應當多派些人隨行……”
“我就是擔心有人不想讓侯府的女兒拔尖兒,想著壓一壓,那我這個老婆子是萬萬容不得!”老夫人忽然說了這麼句話。
卿歡抬眸,看到曹氏臉色微變。
“母親的意思是我讓人這般做的?我曹姝敏行得正坐得端,母親若指桑罵槐,將髒水往我身上潑,那也是萬萬不行!”
這話,卿歡便確認,並非曹氏所為。
老侯爺板著臉,“行了,誰也未說是你做的,你這般急赤白臉解釋,反倒讓人誤會,歡兒,你先回去休息,過幾日,府上會給你補辦及笄禮,到時候也只有自家人到場,以後父親會一點點彌補你這些年的缺失。”
卿歡朝著父親微微一笑,“父親母親莫要起爭端,歡兒相信嫡母,此事絕非她所為。”
她內心卻擔心起來,及笄禮,莫不是世子爺也要來?
真是麻煩,到時,她便繼續裝瞎吧。
她退出去時,還聽到曹氏跟父親在爭辯,任他們撕扯的面紅耳赤,也跟她沒關係了。
……
當晚,鐵衣一身疲累的回了四明堂,簡直餓的看到什麼都想吃的地步,戚修凜瞧他滿臉菜色,將桌上的茶和糕點推過去。
鐵衣飽食一頓,揉了揉肚子,將懷裡的信取出來,“爺,您看看這個,這可是卑職蹲了一天半宿,才從蕭夫人手裡‘搶’過來的。”
他遵照吩咐,跟蹤蕭夫人,結果看到蕭夫人大半夜不睡覺,去了城東的香粉鋪子。
鐵衣扮作偷兒,從她身上輕而易舉的順走了一封信。
燈火閃了閃,戚修凜拆開信封,瞧到了熟悉的字型,最上頭,二郎兩個字尤為親暱。
他目光平淡並未起絲毫波瀾,似乎早有預料,將那封信直接燒成灰燼。
“爺,您這就把它燒了?”他蹲的屁股都麻了,才拿到這東西,爺從頭到尾沒看幾眼。
戚修凜泰然無波,洗了手,用巾帕擦拭乾淨指尖的水珠,“以後,不需要再去跟蹤蕭夫人,也無須再查漪瀾院。”
他心中有數,徐靈君這是跟蕭凌早就暗度陳倉,那落胎藥,也說明,她們珠胎暗結,為了保全名聲才找了替身,那他何須戳破這層謊言,非但給國公府抹黑,還得罪了太子一黨。
到頭來,誰都不好過。
幸而他對徐靈君沒甚感情,只晾著她就好。
“哦哦,那,徐二姑娘呢?”鐵衣想起來白日的一幕,“二姑娘似乎跟溫狀元,情投意合了。”
尤其溫時玉看二姑娘的眼神,任誰都會覺得他們好事將成。
爺就沒有一點點心窩子憋悶之感?
戚修凜冷聲道,“她的情,未必有人買賬。”
溫時玉偏離遊街航道這件事,被溫家老侯爺溫盛知曉,罰了他跪祠堂。
即便此時的溫家三公子已成為大登科,未來也極有可能位極人臣,卻依舊脫了外袍,露出背脊,承受著來自父親的熊熊怒火。
那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他身上,瞬時道道血痕猙獰的浮現,血珠子順著鞭尾滴落在地上。
“你可知錯!”溫盛髮鬢半白,手裡鞭子並未減力。
溫時玉挺直背脊,俊挺的臉上滿是汗珠,他眼眸半闔,恭順道,“我是為父親考慮,如今承安侯有意將他女兒嫁進勇毅侯府,他是太子一黨,父親應當知曉,站對了隊伍,才能成為最終的贏家。”
這話沒錯,太子的確謀略膽識都是上乘,且皇后是先皇后的親妹妹,聖上當年極為偏愛先皇后,衝著這點,太子必然會成為未來君主。
“你要娶個妾,自然不成問題。”勇毅侯收了鞭子,眯了眯眼看向跪在眼前的兒子。
溫時玉卻道,“徐家二姑娘,堪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