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寒還沒從羞惱中緩過氣,只覺禁制力量愈發沉重,似乎有萬斤的巨力碾在周身,心動境界凝鍊的肉體搖搖欲墜,骨頭髮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凌白真的想殺他?
他想抬頭,卻被死死踩住。他看不見凌白的表情,只能不斷怒罵,最終又變成討饒,詳細和凌白闡述得失,可週身巨力仍沒有減少的傾向。
喉中被甘甜充斥,凌天寒肺腑像被血液填滿,難以呼吸,全身骨頭盡斷,痛楚難言。
他再發不出半句怒吼,僅剩下不甘的嗚咽聲。
“停手!”
眾人驚覺,紛紛出手想要制止梁輕語。恐於對方膽大包天,竟真當眾格殺友宗親傳。
可他們卻叫錯了人,梁輕語僵在原地,沒有絲毫辦法。
道子令根本不聽她的話。
凌白本打算狠狠爆一波凌天寒道心就了事,可隨著事態發展,殺心驟起難以抑制。
這位好師兄是他至今為止最厭惡的仇敵。
滅敵之機近在眼前,再難估量事後的代價。
天塌了,有好師尊頂著。
道子令繼續催發,天穹大陣之力盡數集結,眼看凌天寒便要爆體而亡。
下一刻,日光卻突然暗淡,天穹呈日食之相似乎缺掉半邊天。數道流光自天際盡頭飛速接近,皆有心動以上修為,合力之下,竟是硬抗下四階大陣之力。
他們是聞訊趕來的內門長老,以及參加大會的附庸話事人。
嘖,沒機會了。
凌白暗歎,數道恐怖神識把他鎖定,大陣之力被盡數牽制。
可惜煌日陣是守護型陣法,只有鎮壓的作用,若換成其他四階法陣,凌天寒幾條命都該交代了。
心中惋惜,凌白卻很快冷靜下來,殺意稍緩。
凌天寒可以殺,但不好用道子的身份強殺。
若是位爭殺死凌天寒,凌雲閣屁都不會放一個。
可若動用宗門力量,以勢壓死凌天寒,往後針對常霜卿的競爭,再不會限制在低階修士。今天他壞掉規矩,往後大家都可以不講武德。
“呼——把他們的儲物戒指都收繳起來,然後全都扔出去。”
梁輕語連忙恭敬應是,她長舒口氣,也被這位郎君的殺意嚇得夠嗆。
她連忙指揮弟子扒下儲物戒,生怕其殺心再起。
凌天寒的儲物戒,則凌白親手摘下,還煞有其事的在其眼前晃了晃,挑釁意味十足。
有前車之鑑,凌天寒憤恨得心如刀絞,終是不敢再惹怒凌白。
他默不作聲的垂下腦袋,心虛般錯開眼神,活像打斷脊樑的敗犬。
“不牛了,早這樣何至於此?誰還不會以勢壓人呢?”
凌白扇打著凌天寒血肉模糊的臉蛋,他也是足夠能隱忍,硬是不發一言,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這反倒引起凌白心中忌憚,只覺對方比凌冷心思深沉,這般屈辱都能硬生生忍受。
凌白殺意再起,卻再沒有機會,幾位長老空降,瞬間便掌控全場,強大的靈壓雖未直接作用於他身體,卻縈繞在他周邊,似警惕又似威脅。
若他下殺手,恐怕會把自己也葬送掉。
可惜,他還是太在意利弊,若是霜卿行事,凌天寒的腦袋都該掛起來了。
“郎君想殺,就貫徹到底,切不可瞻前顧後。”
淺淺的呼吸吹在耳邊,凌白鼻腔充斥著熟悉的花香,接著一柄玄霜利劍從身側疾馳而來,視野便僅剩下一抹刺目猩紅,以及男人的痛苦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