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咧嘴一笑道:
“大汗說什麼,臣就做什麼,至少在這件事上,臣不敢妄言。”
聞聲,皇太極更是滿心歡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嘉獎。
接著,皇太極道出了暫時不殺溫體仁的原因。
“此人雖然心有叵測,但從目前來看對我們還是有利的。”
“而且對付袁崇煥,正需要他這樣的人,能不能殺掉袁崇煥另說,只要他能在明廷內部給袁崇煥施加足夠多的壓力,也就行了。”
“至於以後,他若是反水,我們不是還有王爺麼?那時候王爺出手了結了他,也不是不可。”
“當然,那時候出手恐怕有些困難,但我想,對於王爺而言,應該沒問題的吧?”
話到最後,皇太極有十分老練的將問題甩給了韓羽。
深知皇太極用意的韓羽當即表態道:
“大汗指到哪,臣打到哪,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聞聲,皇太極當即拍手道:
“好!”
“我大金需要的便是王爺這樣的勇士!”
至此,殺不殺溫體仁這件事便落下帷幕。
皇太極的選擇,大大的出乎了韓羽的預料,導致韓羽臨走時還在腦海裡想著該如何改變計劃,才能將溫體仁順理成章的徹底留在遼東。
送他送到城門口的皇太極見他一路上不說話,當即還以為他擔心溫體仁得知今晚他的到來,日後會報復,於是言道:
“你放心,此事溫體仁不會知曉,就算知道了,那也不是你來報的信。”
說到底,現在的韓羽不過是遼東參將,而溫體仁是內閣閣臣,身份地位懸殊巨大。
溫體仁若要報復韓羽,韓羽還當真沒什麼好應對的法子。
聽到皇太極如此安慰,韓羽急忙躬身感激,隨後便翻身上馬,朝著皇太極一拱手,轉身離去。
二月末的雪夜裡,韓羽的背影幾乎眨眼就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皇太極望著韓羽離去的方向,久久出神,直到莽古爾泰叫他,他這才反應過來。
“大汗在擔心什麼?”
莽古爾泰看了看韓羽離去的方向,皺著眉頭問道。
誰知皇太極搖搖頭道:
“倒也說不上擔心,我只是覺得這一切似乎哪裡有點不對勁。”
“以前我們打仗,可有這些旁門左道?陰謀詭計?”
聞聲,莽古爾泰下意識的就搖頭。
西平堡一戰前,他們的每一戰都可謂激烈,從來沒像現在這般底下暗流湧動而面上波瀾不驚。
他們似乎正在從軍事征服轉變成另外一種方式,皇太極無法準確的說出到底是哪種方式,他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與他之前的風格大相徑庭。
“這一切,都是從韓羽來投開始的。”
“他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改變,不是嗎?”
這時,代善出言問道。
這兩句讓皇太極立時陷入了沉思。
他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的確沒什麼問題,的確是韓羽的到來讓他們的戰略目的與行動方式發生了改變。
可這樣的改變,對他們而言,當真就是好的麼?
他分辨不清楚,至少此刻他無法分辨清楚,他只知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都還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無論是韓羽還是溫體仁,都在他們的掌控之內。
“大汗,我們不能光靠兩個漢人行動,我們自己也得行動起來。”
從頭到尾沒說什麼話的濟爾哈朗忽然開口道。
皇太極聞聲一怔,而後猛然的回頭朝濟爾哈朗投去了銳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