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天牢內，韓羽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不是陽光帶來，也並非爐火升騰，而是人心。
張嫣的到來，給原本還有一絲擔憂的韓羽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只是在短暫的溫暖後，張嫣很快的抽離了自己的玉手，轉而將目光轉向了已經熟睡的袁崇煥。
“羽哥哥，你再堅持兩日，朝廷的風向已經變了，很多大臣都上奏請求赦免袁督師。”
“只要他能活著出去，你也一定能活著出去！”
“相信我！”
張嫣的眼神充滿力量，無端給了韓羽一種鼓舞。
這種鼓舞並非戰場上的震耳欲聾的鼓聲，也並非袁崇煥在薊遼時那振奮人心的演講，對於韓羽而言，張嫣的這種鼓舞，更像是相知相惜的默契，只有三個字，卻已經表達了一切。
他重重的點頭道：
“只要我能活著出去，一定不辜負嫣......太后的信任！”
張嫣聽到“太后”二字，神色微微一愣，雙眸中不由閃過一抹苦澀和遺憾。
往事不可追，斯人已逝矣。
“我等你。”
又是簡單的三個字，張嫣再也忍不住眼眶裡的淚水，順著臉頰徑直落在了鋪滿草屑的地上，她泣不成聲。
韓羽本想再說些什麼，可一向不善與女人打交道的他，此刻無數話語都哽噎在了咽喉，既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也不知到底該說什麼，難受得只覺鼻酸。
好一陣後，張嫣這才站起身來，又叮囑了一番韓羽後這才離去。
韓羽望著她的背影，癱坐在地上，渾身力氣都在此時消散，整個人軟弱無力的倒了下去。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說我也喜歡她？”
他在心中問自己。
畢竟這是張嫣與自己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會有一種恍如隔世以後的衝擊感，為什麼會有一種令人不住惋惜的挫敗感，為什麼會讓自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與惶恐？
“咳咳......”
這時，袁崇煥猛的咳嗽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有些難受。
韓羽急忙收拾心神，轉身問道：
“怎麼了？”
誰知袁崇煥白了他一眼道：
“太后親至，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韓羽聞聲，猛的一個哆嗦，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他孃的裝睡！
“太后親自，我不裝睡，難道打擾你們敘舊？”
“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我還當個球的督師。”
袁崇煥又給了他一個白眼，但眼神裡卻多了一絲調侃。
韓羽忙解釋道：
“我跟太后自小認識......”
“別別別，你們什麼關係別告訴我，我可不想剛洗清通敵賣國的罪名，又扯上淫亂後宮的死罪，這一天天的都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前前後後都是死......”
“行了，別這副模樣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有點色心在所難免，英雄還難過美人關呢，何況你小子。”
袁崇煥說完，臉上滿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韓羽當即也不再多言，只道：
“督師，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以後你可千萬別再搞這出了，我剛才差點都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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