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私通草原部族的時候怎麼沒嚇尿?你派人阻攔孫承宗進京的時候怎麼沒嚇尿?就這事兒就給你嚇尿了?”
“瞧你那慫樣兒!”
袁崇煥操著一口地道的東北話,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韓羽只得雙手一攤道:
“你無敵了,你無敵總行了吧!”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欽命出鎮行邊督師薊遼天津登萊等處軍務,太子太保,前兵部尚書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袁崇煥......”
翌日,崇禎的聖旨到了。
但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周延儒親自草擬的。
在聖旨中,崇禎先是歷數了袁崇煥鎮守薊遼的功績,又暗示了袁崇煥私底下乾的一些髒事,然後才回到主題,認為此次抓捕袁崇煥實屬有人誣告,其通敵賣國的罪名不成立,無罪釋放,官復原職,還特賜皇帝金令一塊,讓袁崇煥全權處理京城之危。
當然,連帶著韓羽這個小小的千戶,自然也是官復原職。
前來傳旨的不是別人,正是內閣中的東閣大學士,禮部尚書溫體仁。
“督師勞苦功高,此番遭人誣構,實屬誤會,還請督師能夠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
溫體仁走了進來,臉上滿是陪笑。
袁崇煥從他手中接過聖旨,懇切道:
“罪臣袁崇煥,叩謝皇恩!”
隨後在溫體仁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溫大人貴為閣臣,竟勞煩大人親自前來傳旨,下官何德何能。”
“誒,督師此言差矣。”
“督師在薊遼的功績,大明朝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本官能為督師洗清如此冤屈,實乃我大明福佑,陛下德厚。”
溫體仁言罷,狹長的眸光微微閃動,嘴角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韓羽看在眼裡,不由腹誹道:這老狐狸,話裡有話,滴水不漏,難怪能平步青雲。
溫體仁,萬曆二十六進士,崇禎初年升南京禮部尚書,與周延儒聯手阻止了錢謙益入閣。就在己巳之變不久前,他剛剛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躋身內閣,成為次輔。
可以說他的升遷,與袁崇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袁崇煥此時還矇在鼓裡,可精通《明史》的韓羽卻早已將此人看了個通透。
“大人客氣了。”
“那咱們這就出去?”
袁崇煥也不擅長官場上的客套,隨便應付了兩句便想著回軍營,畢竟那兒才是他的歸屬。
溫體仁也不攔著,韓羽自然而然跟了上去,可就在兩人即將離開天牢之際,溫體仁卻從後面追了出來。
“督師,如今的局面可不比你剛進天牢時的局面,有些事你恐怕要慎之又慎啊。”
說完以後,他竟先一步告辭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轎子,袁崇煥朝著韓羽問道:
“你猜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他是在給你下套呢。”
韓羽直接簡明扼要的揭穿了溫體仁的醜陋面具,以及下一步的指導方針。
“這個人,以後是個勁敵。”
“督師若想真正平夷,此人不除,斷難成功。”
聞聲,袁崇煥望著愁雲慘淡飄著雪花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