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冷靜道:
“召回祖大壽的關鍵在於督師的手諭,現在只有督師的手諭能使喚得動祖大壽。”
“也只有召回祖大壽,督師與屬下才能真正的絕處逢生。”
祖大壽未經兵部許可,擅離職守,已經與造反無異,朝廷的指令他肯定是不會聽的。
所以唯有袁崇煥的手諭,或能讓祖大壽“迷途知返”。
“我立刻寫!”
袁崇煥抬手就要讓獄卒拿來筆墨紙硯。
韓羽見狀急忙阻止道:
“不可!”
“為何?”
“督師跟草原上的部族暗通溝渠的時候,他們要什麼,督師就給什麼嗎?”
暗通溝渠這件事也是崇禎要殺袁崇煥的原因之一,只是這些事做得很隱秘,崇禎沒有明說,袁崇煥自然也不會不打自招。
可當韓羽如此說出,袁崇煥不由心神一緊,再度細細打量了韓羽一番。
“督師別進張,在薊遼的時,您下達的很多指令,都是由屬下這等千戶親自去完成的。”
“若要出賣督師,早在薊遼的時候我們就這麼幹了,何必等到現在。”
聞聽此言,袁崇煥這才鬆了一口氣,可他還是有些疑惑。
“若不寫下這份手諭,如何向陛下進言?”
原本在他的考量裡,只要祖大壽一有異動,他便可借勢發揮,向皇帝闡述自己當初只防守不進攻,還要進城休息的原因,以此來博取一條生路。
“寫肯定是要寫的,但不能這麼輕易的就寫。”
韓羽正兒八經的道:
“這份手諭有多重要,不用屬下多說了吧?說是朝廷的救命稻草都不為過。”
“如果督師輕易的就寫了這份手諭,豈非等同於輕而易舉就解了朝廷的困局?”
“你的意思是......”
“這好比是一筆生意,督師與屬下現在是命懸一線,如果不能把價碼談到最高,將我們二人的利益最大化,這生意不做也罷。”
計劃的最後一步,最為緊要,也最為兇險。
不成功,便成仁。
“國家大事豈能任由我等如此居心叵測!”
袁崇煥忽的厲聲喝道。
饒是韓羽也不由微微一怔,繼而面露詫異之色,這老頭,還真是偉光正。
但隨後韓羽便急道:
“保命啊督師!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國家大事?”
“首先得保證咱們能活著,然後咱們才能去保家衛國不是?”
“如果督師輕易的就寫了這份手諭給了朝廷,朝廷召回了祖大壽,北京之困已解,您的命留不留有什麼區別呢?”
“即便給您留著,到時候出去了也只是一介庶民,拿什麼去保家衛國?”
“咱們不但要活著出去,還要立時給您官復原職,如此方能萬無一失!”
星河若夢在最後提醒韓羽的時說過這麼一句話:在你那時代,兵權才是王道。
韓羽豈能不懂?
袁崇煥又豈能不懂?
他沉默了好一陣,眼眸中閃動的盡是愧疚之色。
對他而言,保家衛國絕不是嘴上說說,殺毛文龍是為此,五年平定遼東的諾言是為此,奔襲千里來京城救援也是為此。
這個信念,在他的腦海中早已根深蒂固,從未有半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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