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到如今,他只能欺君,只能透過另類的方法來實現這個願望了。
“呼......”
他長長的撥出一口氣道:
“你說,你說該怎麼寫。”
韓羽聞聲,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在了地上,他就怕袁崇煥愚忠,不肯行這般欺君之事。
“體面。”
“當初朝廷抓您的時候,讓您有多狼狽,此時請您寫這份手諭,您就得有多體面。”
“他們不給出十二萬分的誠意,這份手諭您萬不能寫。”
正說著,外面忽的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急忙抬頭,只見餘大成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督師!”
“情況危急!”
果然,餘大成帶來的訊息正是祖大壽率兵北去的訊息。
“還請督師手書一封,召回祖大壽,如若不然,京城危在旦夕!”
事情是他發現的,擔子是他攬過來的,讓袁崇煥寫信這件事,自然也只能由他來處理。
可他哪裡知道,就在剛剛,韓羽已經與袁崇煥商議完畢,此刻得到這個請求,袁崇煥立時看了韓羽一眼,像是在肯定韓羽剛才所言。
“我現在已經不是督師了,如何能夠僅靠一封信就讓他迷途知返?”
袁崇煥靠在牆壁上,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模樣。
餘大成一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忙道:
“祖大壽可是督師您的心腹,雖說讓他接手關寧鐵騎乃是陛下的意思,但如果不是督師您帶著他一路行來,他何德何能能有今日?”
“知恩圖報,他肯定聽您的。”
袁崇煥冷冷道:
“你也說了,讓他接手關寧鐵騎乃是陛下的意思,如今他不辭而別,陛下一紙詔書即可,何須我這個階下囚來手書一封?”
把老子官服收了,兵權繳了,天牢裡關著,還要老子給你打工?
老子不是叛徒嗎?不是通敵嗎?
早幹嘛去了?
袁崇煥的話裡盡是腹誹之意。
一旁的韓羽聞聲都不有覺得莞爾,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過想來也是,袁崇煥此番受了天大的委屈,從堂堂的薊遼督師一落千丈,心裡沒點抱怨那肯定是假的,即便他再偉光正,人之常情總是免不了的。
“這......祖大壽無詔而別,肯定是已經不聽朝廷指令了,就算陛下親自下詔,只怕也是無用啊......”
“督師,京城外的局面您是知道的,難道您真能眼睜睜看著家國受辱,朝廷覆沒嗎?”
曉之以理講不通,那自然只能動之以情,而且還是家國重於泰山這種大情。
若放在往常,袁崇煥就坡下驢,這份手諭寫了也就寫了。
無他,唯忠君體國爾。
可現在,他不能寫,至少不能輕易的就寫了。
“說不寫,就不寫!”
“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金鑾殿上,崇禎和周延儒還在焦急等待著餘大成工作彙報。
但他們焦急的並不是袁崇煥的手諭,而是他們拿到手諭,何時才能追上祖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