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仁宮內,香菸嫋嫋,謝如一跪在地上,面露喜色,“啟稟聖上,老臣剛剛為昭淑容診過脈,娘娘她,是喜脈。
皇帝原本正執卷於案前,聞言,手中奏摺落在案上,半晌沒回過神。
“你再說一遍?”他盯著謝如一,像是擔心自己聽錯了,聲音竟都有一絲顫抖。
謝如一抬頭,與他目光相接,“昭淑容娘娘,是喜脈!已一月有餘,老臣恭喜陛下!“
裴景行在一旁也跪下了,“老奴恭喜陛下!“
“胎像如何?“
“胎像穩固,只需靜養安胎即可。“
殿中靜了片刻,皇帝猛地起身,在案邊來回踱步,竟是笑了。
那笑不是平常帝王的輕聲輕笑,而是帶著少年般的明亮喜悅,幾近失態。
“好,好啊……”他低聲呢喃,不由自主地踱到了窗前。
窗外陽光明媚,日影斜斜地漫過朱漆檻窗,在地上碎作點點浮光。
他望著那陽光,忽地笑容收斂,像是有什麼舊事從腦海深處翻了出來。
“昭和,”他輕聲呢喃,“你總說,若能替朕生下一兒半女,便算不負了對朕的一世痴心。”
“如今,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謝如一心頭一驚,垂下了頭,將自己的臉埋了起來。
沈長昭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那掌心空無一物,如今,卻彷彿握住了什麼絕不能輕易放手的東西。
“謝如一。“
“老臣在!“
“昭兒這一胎,朕便全權交於你了,務必要保他平安落地。“
“是!老臣遵旨!“
“傳旨!”他轉過身,“景和宮昭淑容有孕,晉為昭妃,以安龍胎。”
“即日起,戶部增糧三日,靈山寺設壇祈福。“
“禮部設宴慶賀,御馬監三日免刑,戶部賜銀十萬兩賑濟貧苦,皇城內外張榜三日,告示天下。”
“凡官吏軍民人等,除謀反大逆、等十惡不赦者外,其餘已結正未結正,罪無大小,鹹赦除之。“
謝如一聽得心頭巨震,這般逾制封賞,已遠非尋常皇嗣所能及。
這絕非對后妃的恩寵,而是皇帝對昭和,那“情“之一字的執拗回應。
皇帝衣袍一拂,快步走出大殿:“備駕,朕要去景和宮!此刻便去!”
景和宮中,葉如棠正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
“皇上駕到!“
葉如棠睜開雙眼,連忙起身,皇帝已掀簾而入,髮絲微亂,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別動。”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動作飛快,“你躺著,別動。這個時候,還顧這些虛禮做什麼。”
“有沒有哪裡不適?怎麼今日才診出來!早知道朕昨晚便不來了。”
葉如棠臉刷一下便紅透了,“陛下!“
裴景行和魏嬤嬤在一旁都忍不住低頭微笑。
葉如棠非常驚訝,從未見皇帝這般手足無措,像是怕她一個轉身,這胎便要跑了似的。
她緩了緩,聲音溫軟,“這才幾日,謝太醫也才診出來。臣妾,哪裡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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