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細打量信封和信紙,忽然發現不對勁。信封老舊,可信紙卻像是新寫不久。
這是怎麼回事?
孫星站在雜草叢生的院中,手裡緊握著一封信,眉頭微蹙。她輕嘆一聲,將信小心翼翼地收進袖中。泥土的芳香鑽入鼻腔,卻未能撫平她心中的不安。
她彎下腰,開始拔起那些頑固的野草。手指觸碰到潮溼的泥土,一絲涼意沿著指尖蔓延。孫星的動作逐漸變得機械,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青嶺村就在不遠處,可她卻不想回去。這裡的寂靜讓她得以靜下心來思考。廚房裡,孫星隨意煮了些粥食果腹。獨自坐在桌前,她望著窗外發呆,粥碗中的熱氣緩緩升騰。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孫星警覺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還未等她起身,門便被人從外推開。
一個陌生的小廝站在門口,目光四處打量。“請問,這是孫家嗎?”小廝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傲慢。
孫星冷冷地看著他,並未作答。小廝見狀,連忙自我介紹:“在下陳杉,是李家的小廝。”
聽到“李家”二字,孫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訊息可真靈通啊,她剛回來,對方就知道了訊息。她強壓下心中的波瀾,聲音平靜得有些刻意,“我是孫家長女,不知您有何貴幹?”
陳杉從懷中掏出一支斷了的簪子,遞給她。“這是我家老爺讓我還給孫小姐的。”
孫星看著那支熟悉的簪子,心中湧起一陣苦澀。她接過簪子,輕輕摩挲著斷口處的裂痕。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家老爺倒是記性好,”孫星冷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諷刺,“不知當初借走的銀兩,何時歸還?”
陳杉聞言一驚,顯然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從驚訝到慌亂,最後定格在一種不安上。
孫星繼續道:“五年前的一百兩盤纏,如今該還多少?”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廝被問得啞口無言,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
“既然拿不出,還不快滾!”孫星柔聲厲喝,嚇得陳杉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院門重重關上,孫星靠在門框上,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斷簪,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原來,她曾經也天真地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可現實卻狠狠地給了她一記耳光。
孫星苦笑著搖搖頭,將簪子小心收好。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似乎這小小的物件承載了太多沉重的回憶。
天色漸晚,一個人居住在這荒廢的房子裡很危險,她決定啟程回青嶺村。鎖好院門,孫星踏上了歸途。夜幕低垂,四周寂靜無聲。枯枝在腳下發出輕微的碎裂聲,驚起幾隻夜鳥。
孫星加快腳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村口。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
“星兒――”是週三壯的聲音。
孫星鬆了口氣,快步迎了上去。“怎麼才回來?”週三壯關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
孫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有多說什麼。她不想讓丈夫看出自己的異樣,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回到家中,若兒歡快地撲進母親懷裡。“娘――”小女孩的聲音清脆動聽。
孫星緊緊抱住女兒,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幸運。至少,還有這個可愛的女兒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