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人潮散去,院子裡又恢復平靜。
江晚坐在院子的搖籃裡,用蒲扇扇了扇微風,帶著涼意,席捲而來。
她身旁還坐著老太太,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奶奶,你會阻止我做這項決定嗎?”江晚有些好奇,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問過老太太的意見。
“你做的一切決定,我都支援,只不過,好人好事做多了,身上的枷鎖會更加重,周圍的視線會更加多,可能你就不屬於你自己了。”老太太臉上難得的凝重。
江晚要走這一條路,如果後期果園的生產跟不上,或者口感技術落後,跟不上時代,店鋪倒閉,那公益又如何進行下去?若是貿然停止,恐怕會引來更多的質疑。
人都是複雜的,難以揣摩清楚的。
晚晚更加應該慎重。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也許,這件事情早就有了答案。”江晚笑了笑,把老太太從椅子上扶起來,“不愧於心就好了。”
她是女孩子,所以在老太太眼裡,是不應該經受大風大浪的,是一朵嬌嬌花朵,是應該害怕流言蜚語的。
可是她更想成為一棵樹,一棵擁有錯綜複雜根鬚,強壯有力枝幹,茂密繁多樹葉的樹,也能為萬千小花遮風擋雨。
“你呀,算了,這樣也好,總歸人活一輩子,無愧於心是最好的。”老太太拍了拍江晚的手。
第二天一早,江晚就去了村委辦公室。
她現在又要開始招人。
江福栓看見江晚,連忙招手,“快來快來,我正好找你有事情。
“你那天喊我找地養魚的,我給你找到了。”
說完就給江晚倒了一杯水。
“他是隔壁村的,叫唐慶鑫,人也可以,之前是在城裡面當保安的,後來受了傷,就回了老家……”
說起來,唐慶鑫也是倒黴,在商城裡面當了十年安保,就是沒學會圓滑那一套。
在大家都拿著三千塊工資,擺爛式執勤的時候,就他認認真真巡查,認認真真的工作。
不但在工作上被同事擠兌,開玩笑,還經常留下來單獨加班填寫報告。
身為小組長,他每個月多五百塊工資。
也正是因為這五百塊,讓其他安保人員對他仇視。
有一次明星來商城做宣傳活動,人滿為患,手底下的安保人員,每個都負責幾個入口,但卻有人偷懶摸魚,不認真執勤做安檢,導致有人攜帶尖銳匕首進入了商城。
在大家人擠人看明星的時候,作案人員拿出匕首開始亂刺人,一時間尖叫聲如同開水般沸騰開來,大家四處逃竄。
其他安保人員都忙著疏散人員,沒人想著上前去制服作案人員,只有他呆呆地衝了上去。
最後一隻腿被刺傷,留下了後遺症。
而商城負責人那邊,在他養好病的同時,就和他解除了僱傭合同。
拖著一雙殘病的腿,在哪都是不被待見的程度。
沒人會問,你的腿怎麼受傷的,只會關心你不是正常人,不能完成正常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