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豐帝大手拍桌,怒道:“小六,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些捕風捉影,毫無根據的話,都能成為你拿到朕跟前攻訐他人的憑證?”
蕭晏清徹底呆住。
“父,父皇,兒臣……”
“你閉嘴!未窺全貌,就妄下斷言,你這番行徑,與那長舌之婦有何區別?”
蕭晏清慌忙跪下請罪,“父皇,兒臣一時失言,請父皇恕罪!”
德豐帝滿面寒霜,“你是一時失言,還是生了旁的心思,自己心裡清楚。你真是越來越讓朕失望了!”
一股惶恐襲上心頭,“父皇……”
德豐帝沒給他辯解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回去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究竟錯在了哪兒!”
蕭晏清低著頭,雙拳緊握,艱澀開口,“是。”
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御書房,蕭晏清的胸腔中填滿了憤怒與不甘。
憑什麼,什麼好處都讓蕭晏辭佔了?他何德何能?
蕭晏辭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落井下石,麻溜地告退了。
德豐帝揉著眉心,滿面沉鬱。
原本,老六是他最滿意的兒子,也是最心儀的太子人選。
但最近,他太急不可耐了。
短短几日,此案鬧得沸沸揚揚。
方誌遠入宮請罪,連跪了幾日都沒能見到聖人的面。
陸貫軒第一時間上了請罪摺子,亦是石沉大海。
明眼人瞧著都知道,方家這一回是徹底完了。
只是不知,陸家是否會受到牽連?剛得了皇上青眼的平樂縣主是否會因此失寵?
傅子誠辦事效率很高,方成器和胡勇的口供很快審了出來。
照著口供,他又派人一一取證核實。
正月十一,在新年開朝的頭一日,關於此案的前因後果就整理好,呈報到了德豐帝的案頭上。
厚厚的奏章,一樁樁一件件條理分明地羅列,證據確鑿。
德豐帝沉著臉一頁頁翻閱,方誌遠和陸貫軒跪在了最前列,底下眾臣垂頭斂目,大氣不敢出。
翻看完,德豐帝將摺子狠狠甩在方誌遠的頭上。
“你一個小小五品芝麻官,養出的兒子膽子倒是不小!”
方誌遠匍匐在地,身子瑟瑟發抖。
“微臣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你的確罪該萬死!來人,傳朕旨意,方誌遠教子無方,縱子行兇,枉為人臣,褫奪官位,貶為庶人。方成器搶佔民田,強搶民女,為禍鄉里,罪大惡極,秋後問斬!”
方誌遠身子一軟,徹底癱軟在地。
陸貫軒身子瑟瑟發抖,後背被冷汗打溼。
方家有如此結局,自己又豈能獨善其身?
很快,上首又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陸貫軒,你未曾約束族人,有失察之責,難辭其咎。念在平樂縣主有功在身,故從輕發落,罰俸一年,降階一級,以儆效尤。”
陸貫軒聞言,心中大石終於落地,整個人生出一股劫後餘生之感。
“微臣領旨謝恩!”
陸貫軒此時無比慶幸,自己有陸知苒這麼一個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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