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茂山大隊到公社,也就七八里地,走路個數小時就能到,路兩邊種的都是小麥,開春後,當地就一直沒下雨,如今全靠社員們挑水灌溉。
卻也是杯水車薪,麥子長勢慘淡,收成可想而知。
系統忽的出聲問她,“你就沒點想法?”
許棉反問,“我該有什麼想法?我自己都吃不飽飯,還能兼濟天下?
再說,你把我弄來,不是為了維護原劇情不崩嗎?
難道你愛心氾濫,想當一回救世菩薩、普渡眾生了?”
系統疑惑不解,“不是該你生出這樣的念頭嗎?”
許棉翻了個白眼,“第一,我不是女主,不用立什麼偉光正的人設,第二,我也沒那本事,只生出廉價的同情心有個毛用啊?”
系統幽幽蠱惑道,“誰說你沒那本事了?你可以開啟商城啊,屆時想買多少糧食就買多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真正的功德無量呀!”
許棉似笑非笑的問,“能免費開啟嗎?”
系統譏笑,“想啥美事呢?不能!”
“那你還攛掇我?”
“我是鼓勵你,趕緊做任務賺積分啊!”
許棉一副擺爛的語調,“可現在也沒有任務可做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系統語氣興奮起來,“誰說沒有米的?眼前就有!”
“嗯?”
系統激動催促,“快走,先去公社衛生院。”
許棉心裡一動,想到某種可能,嘴角抽了下,“許秋菊不會去找高二柱了吧?”
“是啊,是啊,意外吧?”系統唏噓道,“不愧是重生回來的,多活一世,別的不說,膽子是真的大,要是沒她慫恿,高二柱也不會想著跟你生米煮成熟飯,也就不會被你打的頭破血流住了院,要說高二柱現在最恨誰,除了你就是她了。
她不說苟在家裡避避風頭,竟還主動送上門,嘖嘖,莫不是被你打昏頭了?”
許棉沉吟道,“她這是去善後了吧?不然真等高二柱養好傷去找她算賬,她可就被動了。
跟那種流氓無賴又沒道理可講,鬧大了,她絕落不著好。
只是,她要怎麼忽悠高二柱放她一馬不去計較呢?”
系統比她還好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許棉腳步加快,不過腦子裡並沒閒著,意識在老房子裡不停轉悠,尋摸著能拿出去貼補家裡的東西。
小米必須有,她用打粉機碎了兩遍,確保細膩爽滑適宜給嬰幼兒當代餐為止。
再就是玉米麵,很粗糙的那種,裡面摻著麩皮,是她用來餵雞的,眼下拿出來卻是最不讓人起疑、最合適的。
精米白麵太打眼,就算許福年對她無腦信任,但老許家其他人可不好糊弄,現在形勢都惡劣到吃草根了,上哪兒弄細糧去?就是有,也輪不到她啊!
除此外,就是衣服了,後院的小平房裡,放置了兩口老舊的樟木箱子,那還是她奶奶當年的陪嫁,後來塞滿了爺爺穿破的一些衣服,捨不得扔,就擱裡頭全當個念想,這些年著實積攢了不少。
最重要的,那些衣服款式和布料都符合當前的大環境,還不用特意做舊,領口和袖口處大都穿的起毛邊了,不少地方也打過補丁,不過奶奶針線活兒好,修補的不那麼顯眼。
褲子拿了兩條,都是耐髒的黑色,上衣則是藏藍色和深灰色,綠色的膠皮鞋也挑了兩雙,刷的已經有些泛白了,好在沒破洞,總比許福年現在腳上那雙露大腳趾的布鞋好一點。
其實這種鞋不透氣,穿著遠沒布鞋舒服,但它耐造啊,這年頭還就流行這個,誰有一雙都會被眼饞。
許福年對她掏心掏肺,她當然也想投桃報李,別人沒有的,她想許福年有,別人有的,那許福年更要有,她想讓旁人眼饞許福年,而不是眼巴巴的羨慕別人。
還有治手腳裂口的藥膏,膠布,緩解腰腿疼痛的藥貼……都是她爺爺生前買的,沒用完,還在保質期內,現在不用擔心浪費了。
十來分鐘後,衛生院終於到了,院子裡就幾排平房,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有系統指引,許棉很快就避開人,站在了一扇窗戶外頭,心安理得的聽起牆角。
許秋菊也就比她早來一會兒,此刻站在病房裡,盯著床上的男人,心緒起伏不定,想撲過去狠狠掐他脖子,狂扇他耳光,打的他哀嚎哭叫、跪地求饒,可又有種恐慌畏懼,束縛著她不敢動,甚至多看幾眼,身體就忍不住顫抖。
高二柱被她複雜的眼神盯的心裡莫名發毛,說話卻依然硬氣,“你來幹啥?看老子笑話?還是替你堂妹那個賤人瞧瞧老子死了嗎?”
許秋菊深吸口氣,狠狠掐著手心,不讓自己退縮,向他確認,“你頭上的傷,真是許棉打的?”
高二柱罵道,“不是她還能是老子自己打的?他孃的,你不是說提前給她下了藥、由著老子搓扁揉圓嗎?那她哪來的力氣衝老子下黑手?”
許秋菊皺眉,“那藥,或許有問題……”
藥是她去黑市上買的,被人騙了也有可能。
高二柱卻起了疑心,“不會是你倆都不想換親,所以合起夥來給我做了個局吧?”
聞言,許秋菊一把扯下蒙著臉的頭巾,咬牙切齒的道,“你睜大眼好好看看,我這樣子,會跟許棉合夥?她知道我算計她後,差點沒打死我!”
都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可許秋菊那張臉還是慘不忍睹,開裂的嘴角隨著說話一抽一抽的疼,那模樣,看著比高二柱都慘。
高二柱惡劣的笑起來,心裡微妙的平衡了不少,“行,老子信了,你這也算是咎由自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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