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菊冷笑,“你不也一樣遭報應?”
窗外,許棉差點沒笑出聲來,倆人一丘之貉,還有臉互嘲?
高二柱被噎了下,羞惱成怒罵了幾句髒話。
許秋菊木然聽著,上輩子早習慣了,只要他不動手,他罵一天,她都能不起一點反應。
高二柱自己罵到無趣,沒好氣的再次問,“你到底來幹啥?”
空著手,冷著臉,總不能是探望他。
許秋菊也不想跟他在這裡歪纏,“上午那事兒,到此為止。”
聞言,高二柱當即又瞪起眼來破口大罵,“你他孃的算老幾啊,你說完事兒就完事兒?那老子就白捱打了?憑啥!”
許秋菊嘲弄的看著他,“你要有本事就去報復回來啊,我不攔著,你敢嗎?
信不信我三叔半夜去套你麻袋,直接毀了你命根子?”
高二柱臉色一變,氣勢散了大半,許福年是啥人,他當然聽過,還真不敢賭,畢竟那位可是四里八鄉有名的猛人,據說年輕那會兒英雄救美,單槍匹馬砍殺了十幾個土匪……
這傳言肯定有水分,但打架悍勇不怕死可是真真的,他之前被許秋菊攛掇,也是以為拿許棉換親這事,是老許家默許的,才敢對許棉下手。
要是知道許棉這麼抗拒,他就是再垂涎許棉那張臉,也不敢跟許秋菊合謀算計啊。
現在頭腦瓜子被開了瓢,他恨歸恨,真要上門去算賬,卻也是不敢的。
誰叫他沒佔理呢。
到底心有不甘,他嘀咕了句,“要不我找人傳話,說已經跟她拉了手親了嘴?”
那樣就算許棉還是不願嫁他,也毀了名聲,多少能出口氣。
許秋菊意味不明的道,“嗯,想法不錯,你可以試試,我盼著你能成功,也順便幫我報仇了。”
“又想拿我當刀使喚?”高二柱只是混,又不傻,煩躁的擺擺手,“真他孃的晦氣,算了,饒那賤人這一回。”
接著,語氣一轉,盯著許秋菊,不懷好意的笑道,“你沒安排好,連累我遭這麼大罪,是不是得給我個交代?”
許秋菊面無表情的問,“你想要啥交代?”
說實話,盯著一張豬頭臉,高二柱還真是沒一點旖旎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家裡又窮的叮噹響,不走換親這條道,真有可能得打一輩子光棍,所以,哪怕不喜歡,還是試探的問,“不然婚事照舊?你進我高家門?”
許秋菊想也不想的搖頭,“絕無可能!”
高二柱不爽的質問,“咋滴,你還瞧不上老子?”
許秋菊看著他輕蔑一笑,啥都沒說,可也啥都說明白了。
高二柱見狀,立刻就要翻臉,許秋菊卻快一步道,“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當成你受傷的賠償。”
“啥?”高二柱懵了下,“你給我錢?真的?多少?”
他越說越興奮,比起人,還是錢更有吸引力,有了錢,還怕娶不上媳婦兒?咋滴不比許秋菊長得俊?
許秋菊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
高二柱心裡激動,嘴上卻道,“你打發要飯的呢?十塊錢就能擺平老子?一百!一百塊,咱倆這筆恩怨就算了結了!”
也許是看出他腦震盪只能躺在床上無能狂怒、而無法動手打人,許秋菊對他的那點畏懼越來越少,還譏諷道,“你值一百塊?我呸!給十塊都是我心善!”
“你……”
“愛要不要,真當我覺得虧欠你不成?算計許棉的事兒,咱倆都有份,失敗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捱打不是因為你無能嗎?你連個女人都打不過,活該躺這兒!
你要是還不服氣,那咱們就魚死網破,我得不了好,你也活不成!我只是給她下藥,你可是耍流氓!”
這年頭,流氓罪可太有判頭了,能直接吃花生米的。
高二柱頓時囂張不起來了,尤其他見許秋菊那一副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架勢,完全不像是在做戲,他哪還敢討價還價?
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主,當即道,“行,十塊就十塊。”
誰想,他剛伸過去手去接,就看許秋菊又拿出一張大團結來。
高二柱愣了,“啥意思?”
許秋菊也沒拐彎抹角,“再多給你十塊,你幫我拒了許永國這門親事,不管老許家拿出再多彩禮,你都不要答應。”
“啊?”高二柱越聽越詫異,“為啥啊?你大堂哥除了腿有點瘸,人也不算差,又是真稀罕我妹妹,你這胳膊肘子咋還往外拐了?”
許秋菊漠然道,“他們作踐我,不把我當親人,算哪門子的裡?”
上輩子,她在高家活的連狗都不如,可許永國兩口子呢?卻夫妻恩愛,最後還賺了大錢,明明有機會、有能力拉她出泥沼,給她一條活路,卻無動於衷,視而不見,完全不記得她過的那麼慘是拜誰所賜。
所以,這輩子,她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