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門再次關上,高曉蘭小心翼翼的問,“哥,不報公安可以,但這人,咱們得找出來吧?”
報不報仇的她不在乎,但看病的錢得對方出,不然,以後被吸血的就是她了,那樣的日子,只要一想,就覺得窒息。
高二柱磨著後牙槽,眼裡滿滿的戾氣,“我肯定會找人去查,不揪出這孫子來,這事兒沒完!”
高曉蘭又問,“你心裡就沒個懷疑的物件?”
高二柱琢磨了一會兒,煩躁起來,“懷疑有個屁用!得有證據,不然誰認?要是再報復錯了,不是又結一次仇?還嫌老子得罪的人少啊?”
“哥,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覺得……”高曉蘭欲言又止。
高二柱看的心煩意亂,“有屁就放!”
高曉蘭深深吐出口氣,壓低嗓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許家?”
“誰?”
“許家,許永國……”
高二柱這會兒還真沒往許家人身上想,他一直琢磨的都是些在道上混的狐朋狗友,想著是不是自個兒哪天得罪了人,讓對方記恨上了,才有此一劫,或者就是擋了誰的道,人家才大半夜的埋伏在路邊想除掉他。
但此刻,被高曉蘭一提醒,腦子裡轉了一圈,忽然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啊,他是最清楚許永國對高曉蘭有多舔的,比奴才還奴才,卻被他破壞了親事,恨上他,好像也順理成章?
不過,也有說不通的地方,“許家有這膽量和本事?”
高曉蘭道,“許家其他人或許沒有,但許永國……可不是什麼善茬。”
聞言,高二柱努力瞪大眼看向她,“他不是對你挺好?”
高曉蘭悻悻一笑,“對我是還不錯,但那是我處處迎合他,其實,他脾氣大的很,有一回,我倆去公社飯店吃飯,半道碰上只小狗,那狗沒咬他,就是舔了下他的褲腳,他就給一腳踹飛了,那狗當場就趴地上不動了……”
也是從那一次,高曉蘭對許永國生出幾分忌憚和排斥,對狗如此,保不齊哪天也會打媳婦兒。
“老子難道還看走眼了?”
“反正,他有動機,嫌疑還是挺大的。”
高二柱問,“你確定?”
高曉蘭勉強笑道,“這種事,我哪能確定?就是給你提個醒,找人調查的時候,別把許家落下了。”
高二柱忽然嗤了聲,“老許家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咋突然攀扯上他們了?還想借我的手對付他們?看把你厲害的,算盤珠子崩的到處都是……”
“哥,我沒有,我和許家能有啥仇怨?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查不查的都隨你,我還能左右的了你的想法?”高曉蘭態度誠懇,“我只是怕讓害了你的兇手逍遙法外!”
高二柱冷哼了聲,“少他孃的假好心!咋做老子心裡有數,用不著你瞎指揮!自作聰明的女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高曉蘭,“……”
高二柱沒理會她難堪的臉,又道,“許永國脾氣大,可他也不是傻子,你跟他的親事,到底是誰攪散的,他心裡明白,我是被許秋菊逼的,不然能有郭大河的事兒?他要報復,找許秋菊去,我頂多算個幫兇。”
高曉蘭聞言,立刻道,“你怎麼知道他沒報復許秋菊呢?我聽說,倆人都快打出狗腦子了!”
高二柱愣了下,“真的?”
高曉蘭按耐著激動道,“我還能騙你?你要是不信,過後找人去打聽一下都知道了,許秋菊家半夜被人放過火,灶房裡吃的喝的都偷了個精光,還有,許秋菊被幾個流氓迷昏過,人都扛出一里地了,才被救回來,也是虧的她運氣好,那晚上正好有人摸黑起來上茅廁,不然,她早被糟蹋成破鞋了。”
高二柱聽後,一臉可惜,“那個賤人,倒是命好。”
高曉蘭語氣複雜的道,“確實好,出了這種事,居然還能嫁進大隊長家當兒媳婦,聽說結婚那天擺了六桌,席面做的也講究,有魚有肉,比過年都豐盛,趙家還給了六十六塊的彩禮,四鄰八村的,沒有比這身價再高的姑娘了。”
“那是因為她有份吃商品糧的好工作,趙家又不傻,地裡刨食的能娶個拿工資的媳婦,不得上趕著?”高二柱譏笑道,“你要是跟她一樣有本事,也把自個兒弄成工人,大把的男人由著你挑,婆家也能把你給供起來。”
高曉蘭抿著嘴,壓下心底得不甘,“是,我沒本事,還得靠大哥你幫著鋪路……”
“明白就好!別不知道天高地厚,看別人過得好,就覺得自己也能行,有的人啊,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
兄妹倆的談話,系統一字不漏的轉述給許棉聽,末了感慨道,“還真讓你說著了,許永國也是夠倒黴的,人在家中座,鍋從天上來,還不給他個辯解的機會,就說冤不冤吧……”
許棉若有所思,“你說,高曉蘭為什麼把髒水往許永國頭上引呢?”
系統試探道,“不是因為她真這麼想嗎?難不成是故意栽贓嫁禍?可為啥呢?總不能是因愛生恨吧?”
許棉無語,“因愛生恨的是許永國吧?高曉蘭主動拋棄的他啊,還又攀上了更高的枝條,她憑什麼生恨?”
系統也納悶極了,“對喔,她該擔心許永國對她糾纏不休才是啊,或者防備許永國因愛生恨報復她,所以才想借高二柱的手對付他?”
許棉眼神一亮,“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啊?哪樣?”系統還沒意識到自己瞎琢磨,卻猜透了真相。
許棉解釋了一下,它才反應過來,頓時大笑,“哈哈哈,原來我這麼厲害呀,都摸透她心思了,那她應該跟許秋菊結盟呀,倆人有共同的敵人呢。”
許棉意味深長的道,“你怎麼知道倆人沒結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