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棉冷笑,“所以,吳家拿出一百塊錢,一份工作,不是娶兒媳,而是給兒子買個免費保姆,外加生育機器。”
“嗯,算是吧,有一說一,吳貴生要是好好的,人家也不會娶個鄉下媳婦,要怪就怪許老大兩口子,放著門當戶對的不找,偏要賣閨女,他們既然願意賣,吳家當然願意買。”
“女主知道了嗎?”
“還不知道呢,那兩口子打算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嘿嘿,有意思吧?”
“那我爺奶呢?”
“啊,他們倒是知道這事,但許老大瞞了不少,把吳貴生的病,說的比較輕,能自理,能交流,不耽誤生孩子,就是不適合上班,可吳家不差那份工資呀,老兩口就沒再說啥。”
許棉好奇的問,“那許秀麗是怎麼知道的這門親事不妥的?”
系統感慨道,“要不咋說她扮豬吃虎呢,她看著悶不吭聲、畏畏縮縮的,實則,膽大心細的很吶,從許老大和孟素花開始給她挑婆家,就不動聲色的關注,偷聽那倆人說話,還玩跟蹤調查,她手裡居然也攢了不少私房錢,找人來縣裡打聽過吳家的情況,知道真相後,就準備搞事了……”
“怎麼搞?”
“舉報。”
許棉以為許秀麗會趕在親事訂下前舉報,誰想,她比她以為的還要狠點兒,直到兩家過了彩禮,舉報信才寄出去。
眼下,鄉下婚嫁大都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頒發了相關條例,違背婦女意願的包辦婚姻,是違法的,上面正抓這個事兒,可謂一舉報一個準。
負責此事的有關人員,趕到許家調查時,無異於掀起軒然大波。
正是上工的時候,社員們卻無心幹活,都恨不得趴在老許家牆頭上現場吃瓜。
趙隊長黑著臉把來看熱鬧的攆跑,跨進堂屋時,正聽孟素花破口大罵,“哪個喪王八犢子舉報?我家閨女可是英雄,我們咋可能犯錯誤給她臉上抹黑?肯定是有人嫉妒我閨女出息,往我們頭上潑髒水!是不是許秋菊那小畜生?她就見不得我們家好,非要毀了才甘心啊,兩位同志,你們可得為我家做主啊……”
趙隊長聽完,臉更黑了,許秋菊如今可是他兒媳婦,要是沾上舉報這事兒,有嘴都說不清了。
幸好,來調查的同志一臉嚴肅的道,“對方是匿名舉報,沒有證據的事,不能胡亂猜忌。”
孟素花氣急敗壞,“那是誰舉報的?誰舉報的?我家根正苗紅,啥錯誤都沒犯過,憑啥冤枉好人?”
年長的一位姓楊的幹事,蹙眉拍了下桌子,“你冷靜點,我們這不是下來調查嗎?又不是舉報信說啥就信啥,你們若是沒做過,組織肯定不會冤枉你們。”
聞言,孟素花總算沒那麼激動了,忐忑不安的問,“那信裡,舉報我們啥了?”
其他人都跟著緊張起來,尤其許老大,他一直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嗓子發乾,一張嘴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他隱約猜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如臨大敵般惶恐不安。
怕什麼,來什麼。
楊幹事道,“有人舉報你們夫妻包辦婚姻,罔顧閨女的幸福,把閨女當貨物一樣交易,從中賺取好處。”